说平日里总是个温顺性子,实则骨头比谁都硬。
她觉得大概是遗传了他外公。
他外公年轻时也这样,因此受了不少不该受的罪。
周母心疼儿子,生在这样的家庭里,承载着所有人的希望。
他甚至没有太多成长的时间,好像是突然从牙牙学语的小孩变成大人的。
没有那个幼稚可爱的过渡期。
少慧让他没朋友,不论何时都是一个人。
但好在,他的性子让他更适应独处。
周母对这个儿子也没操过什么心,任何事情他都能做到极致。
他本身就是个完美主义者。
可直到那包烟的出现,周母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什么。
被那么多条条框框和规矩教养束缚着的孩子,怎么可能真的做到随性洒脱。
他的神经一直都是绷紧的状态,他不诉苦,不代表他不苦。
“屹川,你最近是有什么压力吗,学习方面的?”她温言软语的开口,“如果觉得累的话,就先停下来歇一歇,不着急的。”
周屹川看着桌上那半包烟,心知肚明这场谈话的原因。
他的神色平静,口吻也平静:“您不用担心,我没事。”
周母心疼到眼眶都有些泛红了:“怎么可能没事,你最近瘦了这么多。阿姨都告诉我了,你这几天一直没胃口,什么也吃不下去。”
“我真的没事。”周屹川看见她眼角都泪,体贴地递给她一张纸巾。还是那句话,“您不用担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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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吃到一半,曲女士的电话响了。
她看了一眼来电人,眼前一亮,放下筷子,居然有些受宠若惊:“屹川的妈妈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听到这个名字,姜邈手里的筷子顿了顿。
姜衡很欠揍地冲她扮了个鬼脸:“姐姐的未婚夫。”
他年纪小,什么也不懂,之前听几个大人聊天说起来,就自己默默记住了。
一听到周屹川这个名字就喊姐夫。
气的姜邈偷偷揍了他好几次,逼着他改口,他也不听,越揍越喊,小小年纪就一身反骨。姜邈觉得还是得趁他年纪小多揍。
不然大了就揍不赢了。
妈妈接电话时没有离开餐桌,姜邈小口喝着汤,耳朵却早就竖了起来。
企图偷听。
只可惜除了妈妈的声音之外,旁的一句也没听到。
“啊?会不会是最近学习压力太大了。”
“那兴许是碰到其他问题了,没有其他端倪吗,或者说,你们有没有发现他最近哪里不太对劲,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妈妈的声音越发担忧:“不过这个年纪的孩子情绪的确很难琢磨。我家邈邈也是,今天早上一会哭一会笑的,差点没把我折腾死。”
姜邈听到话题转到自己身上来了,额头浮出几条黑线。
她那是又哭又笑吗,分明是一大早她妈就跑去她房间里哄她起床。
差点没把她吓死。
电话那边的人不知道又说了些什么。曲女士的视线犹豫的移到安静喝汤的姜邈身上。
后者被看的后背发凉,总觉得十有八九不太妙。
于是端着碗试图离开她的视线。
结果曲女士的目光始终追随着她。
沉默半晌后,曲女士做出了决定:“可以是可以,只是我家邈邈实在没有开导他人的天赋,要是惹得屹川更不开心了……”
她停顿片刻,待对面那人说完之后,她再次点头:“那我我吃完饭就把她送过去。”
不安的预感似乎正在逐渐成真。
姜邈问她:“送我去哪?”
曲女士叹了口气:“你周阿姨说屹川最近状态不太好,她今天还在书房发现了他抽剰的半包烟。这孩子,压力都大到开始抽烟了吗。平时看他挺沉稳的,也没什么异常啊。难不成是失恋了?”
话说完,曲女士很快就打乱自己这个荒谬的猜想。
哪怕是学习的问题,都不可能是失恋。那孩子超乎年龄的理性,绝不可能会是为情所困的性格。
姜邈眼睛瞪大:“周屹川?确定是他的吗,不可能吧。”
周屹川抽烟的惊讶程度对她来说,不亚于自己能考第一。
妈妈再次叹气:“所以你周阿姨才会担心,那孩子是第一次这样。”
姜邈抿了抿唇,开始心不在焉起来。
他怎么了?
平时哪怕被车撞了都能镇定地自己拨打120的人,还有萎靡不振的时候?
如果是从前,面对这样的要求,她肯定会一口回绝。
可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她点了点头。
满脑子都是,周屹川到底怎么了。
周母之所以让姜邈过去,是因为她认为女孩子心细一些,比较敏感。
而且周屹川对于姜邈的靠近并不抵触。
所以思前想后,她只想到了她。
姜邈去了书房,在外面敲门。
里头没动静,她又敲了敲。
这个点家里没人,周阿姨今天有约,在姜邈来之前就出门了。
等了好久也不见里面有人过来敲门。
姜邈耐心彻底告罄,她不爽的对着房门破口大骂:“周屹川,你聋了吗?”
声音却是从身后传来:“应该没有。”
她一愣,随后回头。
见他一身随性的家居服,很淡的灰色。
原来不在书房,难怪迟迟没人过来给她开门。
“刚刚去哪了?”她问他。
周屹川的手绕过她,将书房门打开:“洗手间。”
姜邈走进去,闻到一股绿植的清香。
书房里中了好几盆植物,一看就是被周屹川精心照料。
枝繁叶茂的。
“这是之前在花鸟市场买的吗?”
姜邈弯着腰,站在前面观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