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涯看着他气鼓鼓的背影,心道做沙包这事刻不容缓,这两天——不,今天就要做出来。
沈蜷蜷进了食堂,排进小班队伍,一边同熟识的小孩打招呼,一边从挎包里取出宝贝分给他们。
小孩们聚成一团,王柱生在前面看得眼热,立即去找他哥,拉着王成才的衣角:“哥,你看他们有个小铁盒,我好喜欢那个。”
王成才只含混地道:“那种铁盒不行,我下次给你去捡更好的。”
“不嘛不嘛,我就要那个铁盒。”王柱生开始耍赖,见他哥不搭理,就要往地上躺。
王成才一把抓住他胳膊,又扬起手怒喝:“你是不是想吃两巴掌?”
“呜呜……我就要那个,我就要那个。”
王成才喝令王柱生回到自己队伍,沈蜷蜷在王柱生哭哭啼啼地返回时,便冲着他得意地笑,又拿起铁盒对他摇晃,高高举起放在一个小孩的手上。
“我才不稀罕!”王柱生抹着眼泪。
“嘻……”沈蜷蜷眉飞色舞。
“我要打你。”王柱生恨恨地道。
沈蜷蜷见他哥没有瞧这边,便也大胆还嘴:“我要捅你一二三一二三。”
两人正在隔空对峙,食堂大门突然被推开,陈管理长出现在了大门口。
但跟在他身后的却不是挑着铁桶的杂工,而是平常不多见的刘院长,小孩们的喧哗声便立即平复下来。
刘院长看着很急,额头上都沁出了一层汗,他让开门口,对着身后的人道:“都在这儿,全在。”
一名中年男人站进了屋,慢慢往里走。他满面尘土,粗糙的手上还有冻出来的口子,穿着深蓝色的棉衣,口袋上印着一排蓝色小字。
所有学生都好奇地看着他,大班生们在窃窃私语:“是矿场的人,他衣服上印着矿场。”
中年男人走到沈蜷蜷附近停下,沈蜷蜷听见刘院长在小声道:“上面马上就要来人了,帮着看一下吧。我们也是没办法了,好不容易打听到你的消息,这才想方设法将你给请了来。”
中年男人目光扫过满屋的小孩,咬了咬牙,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
“刘院长,那您得保证不把我的事情说出去。”
“你放一万个心,我就算死了,也会把这事带到坟里去。”
“这话就言重了,刘院长,我也不是不相信您,只是我只想做个普通人,也隐瞒得很辛苦……”
“明白,我明白。”刘院长看向陈管理长:“陈榕?”
陈榕马上会意地表态:“我发誓,这件事只会烂在我肚子里,绝对不会说出去。”
中年男人微微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只垂眸站在屋里,而刘院长和陈榕就屏住呼吸看着他。
“哎哟。”
“啊……”
屋里响起小
孩们的痛呼,还有人站不稳地摔在了地上。沈蜷蜷正看着,就觉得脑子陡然变重,有什么东西倏地钻了进去。
他很熟悉这种感觉,每次云巅选人,他们站在操场上排队时,都会经历这样的过程,所以下意识就绷紧了身体,等着疼痛的来临。
然而这次他只清晰地知道有东西钻进脑子,却没有觉得疼痛。他甚至能内视到身体内有一个偌大的空间,一条闪着银光的丝线在空间里四处游走。
他本能地对那光带产生了警惕和敌意,想要将它驱赶出去。但他刚气势汹汹地追击,那光丝就倏地回缩,消失在了空间外。
沈蜷蜷感觉到钻入脑袋里的东西已经离开,茫然地眨眨眼。其他小孩则蹲在地上抱着头,或者刚撑着身体从地上爬起来。
中年男人看向刘院长,刘院长连忙问:“怎么样?”
中年男人没有回话,手指朝着人群里轻点两下,接着就转身离开了食堂。沈蜷蜷转头看向窗户,看见那男人匆匆走出大门,上了停在门外的那辆福利院面包车。
车辆启动,面包车飞快地驶远,刘院长这时出声:“沈蜷蜷,王柱生,你们俩跟我来。”
沈蜷蜷和王柱生被刘院长一手一个牵着,离开食堂,走向操场另一边。
刘院长脚步很快,两个小孩不得不小跑着跟上。沈蜷蜷途中脚下一滑,被那只大手给紧紧抓着,虽然没有摔倒,却也在空中转了半圈。
刘院长不待他站稳,继续牵着人往前。王柱生不断转头去看食堂,沈蜷蜷则一边小跑一边担心地问:“这是去哪儿?不让我吃早饭了吗?我是不能吃早饭吗?”
刘院长边走边喘气:“能吃饭,过会儿就给你们吃饭。”接着又看向沈蜷蜷腰间的挎包:“也会给你装上。”
沈蜷蜷放下心,小跑着听刘院长的交代,王柱生也竖起了耳朵。
“我要将你们带去一个地方,你们俩就在那里呆上一阵子,过会儿再放你们出来。”刘院长道。
沈蜷蜷问:“不呆上一阵子可以吗?”
“不行。”刘院长拒绝,一贯和善的脸上也带着严厉:“你们俩就好好呆在屋里,不能说话不能吵,不能发出半点声音。”
刘院长说的地方结果就是福利院仓库,两个小孩被他牵到仓库最里面。他又交代了两句后便匆匆出屋,并咔哒一声锁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