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扶摇(66)
金镇北把鞭子往回拽了一下, 那鞭子竟然牢牢的被对方拽着,一点没有放开的意思。
嘿!劲儿还不小呢。
他这边还没问出声呢,就觉得鞭子在手心一抖,他稍微一松, 蹭的一下, 鞭子从手心里给飞走了, 在空里就那么扬了一下, 鞭子彻底的到她手里了。
金双城蹭的一下躲到一边去了,他是见识过林叔珩的厉害的。这鞭子到了她的手里, 她是真会打的。
就见她随便一抬手, 一个漂亮的鞭花就打出来了。
然后站在老四的椅背后面, 跟自家老子对峙, 丝毫不落下风。
老三靠在他边上, 细声细气的问说, “这就是那个谁……”
嗯!这就是那个谁。
“那么欺负你, 还能登堂入室……老爷子也不说给你出气……”
金双城没动地方, 不想理他。
老三继续嘟囔, “这可是咱家, 是她闯进来了,还夺了老爷子手里的鞭子!老爷子五个虎狼儿子在身边,咱就看着他这么大年纪了,被一个娘们欺负?”
说着, 他挤着金双城, 猛的将金双城往前一推。
金双城一个站立不住,直直的扑到站在不远处的金逸尘后背上了,然后把金逸尘也撞的朝前直踉跄。
老五又跟进来了,脑袋从门外伸进来, 瞧见了还‘吭哧’笑了一声。
金镇北回头看看,老大、老一、老三像是站不直溜的歪脖子树,老五连树都不是,活像一根长在墙头随风摆的野蒿,瞧着挺高,跟树梢齐平了。可其实呢,就是一根草!
还就是老四,从始至终坐在那里都没动过。
这儿子什么都好,除了坑老子这一点之外,没别的毛病。
瞧!这臭丫头绝对瞧上了,要不然能跟老子急吗?
金镇北哼了一声,“老子五个儿子,还叫人欺负到门上了。”一边说着,一边看着老四:这臭丫头欺负你老子!收拾她!收拾了她,这次的事就算是揭过去了。
四爷指了指桐桐的手,问金镇北:“您的金疮药呢?接鞭子肯定伤了手了……”
金镇北:“……”你个王八犊子!鞭子被夺走,你老子手心也麻了!
桐桐看了看手心,“无碍!”见没真打到四爷身上,她马上转移了话题,“阁老,深夜上门,有急事。”
金镇北看了其他几个儿子一眼,“滚回院子里呆着去!回头老子再找你们算账。”随后又喊:“李副将,清院子。”
于是,其他哥四个就被赶出去了。
一出去,老三就道:“老一,你可没说这位林伯爷是个美人呀。这架势,那可不是刀马旦能比的?刀马旦那是假把式,这可是真把式……”
金双城回头看了一眼:“美人?哪只眼睛看见美了?”
“一哥,这就是你不对了!我知道你瞅着老四不顺眼,结果人家就是被那么一个女人给瞧中了。嘿!你没法子吧。”
“谁瞧中谁了?瞎说什么呢?”金双城说着,就赶紧追上老大的脚步,“老大,你倒是等等呀!”
金逸尘走了一半了,站住脚往回走,“我走了……不在府里住了……爹要是问起来你们说一声……”
“不是!这么晚了你去哪……”
金逸尘看了这几个蠢货一眼,“我问你们,咱家老爷把银子往上一交,接下来是不是各个当官的都得往上交。别管交多少吧,是不是得摆出我倾尽全力的样子……”
嗯!应该是!
“直接往出拿银子,咱家老子算是独一份。其他的人,首选一定是古董摆件,然后拿这些东西典当成银钱,好上交朝廷。对外也可以说,不识货,不知道那是古董,只是收了一件礼……”
这又怎么了呢?
“这个时候只管压价!一来一去,能赚个盆满钵满。”金逸尘说着,脚下走的飞快。好像就怕迟那么一会子工夫,钱就被别人赚走了一样。
老五还说,“老大现在大方了,肯把赚钱的道道告诉咱们兄弟了。”
老三骂了一句:“蠢货!那得大笔的银钱周转,是你有这个本钱还是我有这个本钱?”
老一还问:“难道老大有这么大的本钱?”
“他没有,但架不住商场上的朋友多……合伙也能吃下这种生意……”
李副将站在院门口,看看这四个不着调的,又回头看了一眼:都没一个人好奇里面发生了什么吗?
要知道,新阁加上陛下,连带着三位行走,一共才十个人。
偌大的新明国,所有的事都在这十个人的肚子里呢。今儿,这个院子里聚集了三位,这必是有大事发生了。可他们竟然不好奇,说的都是些鸡毛蒜皮蝇营狗苟的小事!
难怪军帅要生气,是个正常的人都得生气。
金镇北坐在主位上,朝桐桐看了一眼:“说!”
桐桐将那‘书签’分成两份,一份给四爷,一份递给金镇北,“齐阁老的外室是细作,这是在外宅的书房发现的……”
金镇北的手一抖:“你说什么?”
“外室是细作!”
金镇北的心肝都颤了颤,外室是细作呀!老五他娘……不至于吧。
他那点生气的感觉被这么一吓,什么都不剩了。只看向手里的东西,然后问:“这能说明什么?”
四爷将手里的东西递给桐桐,就问说:“你怀疑……军|械、战船构造图的安全,甚至于怀疑求真馆里不干净。”
桐桐点点头,看金镇北:“这个图肉眼等比例画出来,特别难。但这个季岚做到了!所以,当时在盛京想不通的问题也有了答案。有一拨隐藏的更深的细作,是冲着咱们的机密来的。”
金镇北端详着手里的东西,递给林叔珩。他这个判断很有道理:“找我……是想问什么?”
“想问您,东北那边,你私造的枪|械……图纸是哪来的。”
怎么又提这一茬?“那是拆了能拆的,拆的多了,复原出来的。可饶是这么着,工艺还是不达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