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屿谦一脸浑浑噩噩的从屋内出来,心不在焉的准备回自己的院子。
不知为何,今日这院子里的灯笼只点亮了一盏,其他的不知为何都被熄灭了,院子里黑漆漆的一片。
苏屿谦借着朦胧的月光走进黑暗中,因为心不在焉的缘故,完全没注意到在他的正前方,有黑漆漆的一坨伫立在院子正中央。
苏屿谦径直走了过去,被绊得脚步踉跄,险些摔倒在地上。
这忽如其来的变故,让苏屿谦瞬间回过神来。
苏屿谦站稳身体,诧异的回头看。
这才注意到院子中间跪着一个陌生丫环。
小丫环脸色发白,脸上隐隐有几分痛色,看来是刚才被他不小心踢疼了。
“你是谁,怎么跪在院子中间?”
他记得母亲的院子里,没有长这个样子的丫环啊。
难不成他记漏了?
“回禀大少爷,奴婢是老夫人叫来代替二小姐罚跪的。”
丫环颤抖着声音回答,不知道是疼的厉害,还是心里害怕。
“罚跪?”
苏屿谦一脸茫然,“若微做了什么惹怒母亲的事情了吗?”
他今天一整天都守在父亲的床边,连吃饭的时候都是下人专门送饭进去,根本就没有出来过,自然不知道外边发生的事情。
段映月院子里的下人也不是多嘴多舌的,没有段映月的允许,自然没有人会特意和苏屿谦说苏若微被罚跪的事情。
至于段映月本人,那完全是嫌弃苏若微在皇宫做的事情丢人现眼,太让人难以启齿了,故而并没有和苏屿谦说。
苏老夫人满心满眼都牵挂着苏若微,连苏宏赫都顾不上,哪里还有心思特意和苏屿谦说苏若微的事情。
因此——即便段映月院子里所有人都知道,苏若微被段映月罚跪了,却没有一个人和苏屿谦说。
苏屿谦到现在还不知道苏若微去皇宫一趟,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这个······”
丫环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和苏屿谦说。
“说!”
苏屿谦见眼前的丫环表情不对,剑眉紧皱,厉声道。
“回大公子,大伙暗地里都在说,二小姐和夫人去皇宫赴宴,和三皇子在宫中行苟且之事,被陛下的人抓了个正着。”
小丫环见苏屿谦的表情不对,心下一慌,不敢有所隐瞒,立马将自己知道的全都交代了。
“奴婢听大伙私下底说,三皇子会如此荒唐行事,是二小姐给三皇子下了药,二小姐还利用了她安插在大小姐身边的眼线,试图将这件事栽赃到大小姐身上。”
“不过陛下明察秋毫,查出这件事都是二小姐做的,大小姐是被无辜的,二小姐的阴谋才没有得逞。”
“最后还是大小姐以德报怨,求陛下给二小姐和三皇子赐婚,陛下看在大小姐的面子上,再加上二小姐和三皇子已经有了肌肤之亲,最终同意赐婚的事情。”
小丫环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悄咪咪的瞄了一眼苏屿谦的表情。
看苏屿谦的表情虽然有些难看,但情绪还算稳定,小丫环深吸一口气,继续往下说。
“只是这赐婚一事来得不光彩,加上陛下恼了二小姐的龌龊行事,就让二小姐给三皇子做侍妾,而且这辈子,永远不能以任何原因晋升,只能做一辈子的侍妾。”
“夫人觉得二小姐行事太过荒唐,半点都没有女儿家的矜持,也未曾顾忌到苏家的脸面,而且二小姐过后半点知错悔改的意思都没有,夫人一气之下,就罚二小姐跪在这院子里繁星。”
“只是老夫人心疼二小姐,不忍心让二小姐吃这个苦头。”
“于是趁着天色暗下来的时候,让人熄灭了院子里大部分烛火,让奴婢代替二小姐在这里跪着,等天要亮起来后再让二小姐回来跪着,做出二小姐跪了整整一夜的假象。”
按理来说,这件事不是小丫环能知道得这么清楚的。
只不过,这些话的源头,是段映月在被苏老夫人激怒的情况下,不管不顾的说了出来。
虽然只有只言片语,但这世界上就不缺少聪明人——
大伙私下底在已知的事情上连猜带蒙,最终拼凑出了事情的真相。
此刻的苏屿谦都不知道自己应该摆出什么表情才好。
苏若微在皇宫里和三皇子白日宣淫这种事,换做是在以前,他绝对不会相信这是苏若微能做出来的事情。
但是最近苏若微被扒出了不少她曾经做过的荒唐事,偏偏每一件事都是真的,苏若微连抵赖的余地都没有。
有那么一瞬间——
苏屿谦真心觉得,和三皇子在皇宫白日宣淫,无媒苟合这么荒唐的事情,确实像是苏若微能做出来的事情。
这种荒唐中有夹杂着几分理所应当既视感,让苏屿谦只觉得头昏脑涨。
今日他接收到的消息太多,他觉得他现在需要一个安静的,不会被任何人打扰的空间,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
想到这,苏屿谦转身欲走,走了两步后,忽然脚步一顿,扭头说道。
“你不用跪了,回去休息吧,若是老夫人知道后要怪罪你,你就说你是得了我的吩咐。”
“是,奴婢谢过大公子!”
丫环闻言,欢欢喜喜的起身,一瘸一拐的回去睡觉。
苏屿谦也转身离开,将这些糟心事暂时丢在脑后,回去洗漱休息。
谁也没料到,段映月因为心中担心苏宏赫的情况,有些睡不着,外边的天只是蒙蒙亮,太阳还未完全升起,段映月就醒了。
简单的洗漱一番后,段映月就准备去看苏宏赫。
结果出来的时候,却注意到原本应该跪在院子里反省的苏若微不见了。
段映月觉得奇怪,怎么一觉起来,人就不见了?
正当她准备喊人去找苏若微的时候,就看到苏若微脸色红润,脚步匆匆的从外边小跑进来。
瞧着苏若微行动自如的样子,段映月不用想也知道,苏若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