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泽宸没有接话茬,而是拿起放在桌上的那一叠邀请帖仔细翻看。
“怎么了?”
看墨泽宸看得认真,苏浅曦有些好奇的探头看过去。
“这个时候送上门的请帖,与其说是想和你结识交好,倒不如说他们是为了讨好陛下。”
“对你表现得热情亲近,都只是做给陛下看的,你只是他们用来表现他们如何讨好陛下的工具人。”
墨泽宸对于这些宴会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了然于心。
“所以你想去赴谁举办的宴会,除了个别比较虚荣的人之外,其实大部分人并不在乎。”
“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能接近你的场合,你不需要刻意权衡利弊,选出合自己心意的就好。”
墨泽宸从一堆请帖中拿出其中一张递给苏浅曦,“就这个吧。”
苏浅曦接过来一看,看清楚是谁家送来的请帖后,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墨泽宸。
墨泽宸没有多说什么,起身让下人准备热水。
“时间不早了,你先睡吧。”
墨泽宸离开房间后,苏浅曦低头看着手中的请帖,柳眉轻皱。
墨泽宸给她选的是盛家送来的请帖。
盛家不算世家贵族,甚至家中很少有人进入官场,唯一和朝堂牵扯比较深的,是盛家如今的家主——盛如月的父亲。
她之前就注意到盛家也送来了请帖,但考虑到盛家只是皇商,在所有送请帖的人之中,是家世最差的一个,所以她一开始就没考虑过赴盛家的宴。
生意人向来精明圆滑,想来盛家送来请帖,也没考虑过她会去赴宴,大概只是为了合群,凑个热闹罢了。
她原本只想着选一两个家世最好的人送来的请帖赴宴,到时候敷衍一番,等过段时间她受封的风头过去,也就不会有人继续给她送请帖。
却没想到墨泽宸在这么多的请帖之中,独独挑中了盛家的请帖。
苏浅曦摸着下巴,暗暗揣摩墨泽宸的心思。
难道墨泽宸是考虑到她和京城所有的世家贵族都不熟,反而和盛如月关系还算可以,所以特意选出盛家送来的请帖不成?
“不,应该不是。”
这个念头才刚刚冒出来就被苏浅曦甩出脑子。
她和墨泽宸只是合作关系,墨泽宸犯不着在这种小事上顾虑她的心情,加上墨泽宸看着也不像心细如发的人,应该只是巧合才对。
想到这,苏浅曦也放下心来,将这件事丢在一边。
两天后,苏浅曦按照请帖上写的宴会时间准时赴宴。
而这一日,盛家门庭若市。
因摄政王府早就放出风声,说摄政王府准备赴盛家的宴。
这上赶着与人交好的事情,宜早不宜迟。
因此摄政王府的消息一传出来,就有不少人偷偷给盛家递消息,话里话外都在打听盛家举办宴会的事情。
成年人之间的交际往来没必要说的太过直白,一点语言上的暗示,盛家就明白他们的意思。
秉承着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的家规,盛家给所有递消息的人都送去了请帖。
故而今日盛家来来往往的马车特别多,一不小心,就直接将盛家门前的过道给堵死了。
因为盛家只是皇商,在京城这天子脚下的地界,压根就排不上号的缘故,稍微有点实力的世家,都看不上盛家。
今日若不是为了能和苏浅曦说上话,她们根本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本来她们愿意纡尊降贵的来盛家赴宴,就已经很给盛家面子了。
谁知道盛家如此不中用,今日这么重要的日子也不知道提前将所有事情安排好,竟让道路给堵死了。
眼看着等了一刻钟后,马车依旧纹丝不动,来赴宴的各家夫人心中生出几分烦躁,面上却没显露出来。
但总有几个自视甚高的人,根本就不顾及场合,仗着在自家马车内说话外人听不到,一脸不耐烦的抱怨。
“也不知道那摄政王妃是怎么想的,那么多人给她下请帖,她谁家都不去,偏偏来盛家。”
“这京城谁人不知道盛家就是一群满身铜臭的商户,哪里比得上我们这些世家大族的清贵高雅。”
“在外长大,没有从小接受良好的教养的人,就是上不得台面。”
“母亲,慎言!”
一道娇软的声音打断了自家母亲喋喋不休的抱怨声。
“摄政王妃毕竟是摄政王妃,她的一言一行,都不是我们能够在背后嘀咕的。”
“好在这里没有外人,若是让外人听到母亲的话,只怕要平添风波。”
被自家女儿说教的宋夫人明显有些恼怒。
“你也说了,这里没有外人,你怕什么?”
“再说了,我们宋家可不是小门小户,你父亲可是侯爷,区区一个苏浅曦,她与苏家的关系那么差,唯一能倚仗的只有摄政王,但摄政王的性格如何京城谁人不知。”
宋夫人眼含讥讽,不屑的嗤笑道。
“外界这段时间热传的摄政王夫妻情深,恩爱两不疑之类的话,你听听就算了,可别真信了这些鬼话。”
“当谁不知道陛下当初给摄政王赐婚的时候,可是趁着摄政王不在京城的时候下的旨意,苏浅曦本就是陛下强塞给摄政王的人,摄政王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她。”
“那些传闻,说不准是苏浅曦给自己挽尊传出来的。”
宋婉沁看母亲越说越过分,柳眉紧皱,心中也升起几分烦躁感。
“娘,无论传闻是真是假,至少摄政王从未当着外人的面让摄政王妃下不来台,那传闻就有一定的可能性。”
“况且我们今日来盛家,不就是为了和摄政王妃交好吗?”
“你若是这个态度,我们还不如现在就打道回府,省得等会让人看出问题下不来台。”
宋婉沁心中隐隐有些后悔和母亲来这一趟了。
“我又不傻,怎么可能会让人看出问题来?”
宋夫人看女儿有些恼了,面色讪讪的打着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