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屿谦喜出望外的收下了钱太医递过来的解毒丸,连连道谢,“多谢钱太医。”
此刻他的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等苏若微醒来后,要准备多厚的谢礼给钱太医家送去。
苏屿谦的聪慧是毋庸置疑的。
钱太医即便没有明言,但苏屿谦自己已经从钱太医的只言片语以及细微的举动中,就已经猜到这解毒丸想要制作出来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且不说这解毒丸,需要用到上百种药材才能炼制出来的过程有多复杂。
就说如果不是苏屿谦故意在钱太医面前耍了点小手段,触动了钱太医的医者仁心,钱太医最开始就没想过将解毒丸拿出来。
这些足以证明这解毒丸的珍贵之处。
钱太医摆摆手,让苏屿谦不必言谢后,转头看向段映月,开口道。
“苏夫人,还请你手伸出来,我给你把脉。”
段映月这一次没有继续推辞,从善如流的伸出手,钱太医伸手搭在段映月的手腕上。
站在最后边的李嬷嬷见状下意识的屏住呼吸,在心中暗暗祈祷钱太医不会察觉到段映月中毒了。
只可惜,老天没有听到李嬷嬷的祈祷。
钱太医手刚刚搭在段映月的脉搏,就察觉到不对劲,他紧皱着眉头,薄唇紧抿,一脸凝重的样子。
这番做态,瞬间就让原本淡定的段映月慌了神。
老话说得好,不怕大夫说重话,就怕大夫不说话。
因为大夫既然选择直言,这就代表了大夫能治,反之——
如果无法医治,大夫只会迂回的暗示,打官腔甚至是沉默不说话。
此刻钱太医眉眼低垂,眉头紧锁,就是一句话也不说,谁看见了能忍住不往坏的方向去想?
“钱太医,我的脉象怎么了吗?”
段映月等了一会,见钱太医还是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忍不住焦急的询问。
“这······”
钱太医迟疑了一下,还是说出自己诊断结果。
“苏夫人似乎中毒了。”
“中毒?!”
苏屿谦三兄弟异口同声的惊呼。
李嬷嬷脸色巨变,猛的倒吸一口凉气。
其他人并未察觉到李嬷嬷的举动,唯独和李嬷嬷站得最近的苏老夫人听到了李嬷嬷忽然变重的呼吸声,有些疑惑的回头。
一眼就看到了李嬷嬷脸上的慌乱和惊恐。
苏老夫人先是一愣,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骤变。
她瞪圆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李嬷嬷,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这件事该不会和她的女儿有关系吧?!
她怎么就这么心急!!
自己说过多少次,现在还没有到合适的时机,还不能对段映月下手,她怎么就是不听呢?
如今背着她擅自对段映月出手,如果顺利得逞也就罢了,偏偏段映月现在不仅还好端端的,就连她被人下毒的事情,也被太医发现了。
眼下这种情况,让她等会怎么保她?!
苏老夫人心急如焚却不敢泄露一丝一毫的情绪,只是沉着脸不说话。
好在屋内其他人绝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段映月和钱太医身上,没怎么注意苏老夫人和李嬷嬷。
就算是眼角余光注意到,看着苏老夫人阴沉着脸的样子,也只当苏老夫人是忽然得知段映月被人下毒后的震怒。
苏弘宇急切的开口道,“钱太医,你会不会弄错了,我娘怎么会中毒呢?”
“是啊钱太医,你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苏云淮紧随其后,焦急的询问是不是哪里出了错。
“我娘这段时间病了,许久未出府,一直都在她的院子里养病,而且我娘这段时间因为久病未愈的缘故,每隔一两日就会请大夫上门看诊。”
“若是中毒的话,为何那些大夫都没有发现?”
面对苏宏赫和苏云淮的质疑,钱大夫表现得极为从容淡定,等两人说完话后,才不疾不徐的开口。
“苏夫人的脉象很奇特,时而沉而有力,时而脉象虚浮无力,一般的大夫把出这样的脉象,只会误以为苏夫人最近身体状态不佳,并不会意识到问题。”
“但若是细心注意的话,就会发现苏夫人的脉象无论是沉稳有力,还是虚浮无力,两种脉象的转变,在短时间内十分频繁,这种情况很不正常。”
“我曾经在一本医书上看到过类似这样的医案,隐约记得这好像是中了一种极为罕见的毒后才会出现的情况。”
苏屿谦不解的询问,“可如果是中毒的话,一般情况下,不是会呕血或者是会十分痛苦吗?”
“这些情况,我娘统统都没有。”
钱太医解释道,“大公子说的这两种中毒后的反应,确实是绝大部分人中毒后会出现的情况,但这种情况并非绝对。”
“据我所知,中了这种毒,并不会让人感到痛苦,甚至不会出现任何一丝会让人联想到,这个人是中毒了。”
“它只会让人在不知不觉中日渐虚弱,人体虚弱的时候,就很容易生病。”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生病,身体在毒素的摧残下,小病一定会变成大病。”
“如果无法早日发现是中毒的话,到死旁人都只会以为是病死的。”
“这世上居然有这么阴狠的毒药,究竟是谁要害我?”
听到钱太医的话,段映月本就苍白的脸色此刻更是半分血色都没有。
段映月觉得后背阵阵发凉。
她何德何能,能让人用上这样的毒药来杀她。
“钱太医,你现在是否得尽快回宫里,若是现在还不着急去给陛下请脉的话,能否请你稍等片刻,劳烦你帮我母亲找出毒药是在哪下的。”
比起还有些后怕的段映月,苏屿谦已经反应过来,冷静的做出安排。
钱太医看了看外边的天色,“我还能再待半个时辰,大公子可以尽快派人去查找可疑之处。”
“多谢钱太医。”
苏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