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想象着林雪君同志在这片驻地里生活的样子,不时掏出本子记上几笔。
“小梅去牧场给母牛配-种什么时候能回来啊?”跟着走进放满木材的院子,林雪松关切地问。
“可能还得半个来月吧,前几天从牧场上回来的同志说,林兽医又去第八生产队了,那边的母牛配种也找林兽医帮忙。
“现在林兽医可紧俏了,想请她帮忙都得排队。”
赵得胜回头答罢便朝着院子里停下工作抬头观望的陈木匠和穆俊卿道:
“快看谁来了!
“这位就是林兽医的哥哥,林雪松同志。”
陈木匠笑着点点头,一向内向的大叔憨憨地以一手压着木头,另一手抬高了跟林雪松和小王小丁打招呼。
他旁边帮忙的穆俊卿啊一声站直身体,目光快速上下打量了下林雪松,双手在裤子上擦去汗湿便大步走来,抬臂礼貌道:
“林同志你好,我是跟林兽医同时来到第七生产队的,我叫穆俊卿。”
“你好。”林雪松刚与穆俊卿握过手,对方就接过了他拎着的行李,率先走在前面为他们领路。
接下来赵得胜都插不上话了,穆俊卿先帮小王小丁安排好,又指了指陈木匠家侧卧里另一张单人床:
“这原本是给阿木古楞打的新单人床,他现在不在驻地,就先给林同志睡吧。
“那孩子正长身体,床我做得很宽很长。”
说罢,穆俊卿将行李放在床尾,接着又道:
“被褥都是驻地里的叔伯婶子们听说你要过来,从家里拿来的,都是干净的。”
见小王小丁也把随身的行李放在床尾了,又请人到院子里坐。
他分别给人拎过来个马扎,并快速煮好碗奶茶送到人手上,接着笑道:
“位可以先在这里坐坐,这里面朝着后山,秋天的兴安岭山林最漂亮,树叶黄的绿的红的…什么颜色都有。一边歇着喝茶,一边看看风景。”
“我去看看晚饭准备的怎么样,位贵客就先交给你了,小穆。”赵得胜跟林雪松人打过招呼,交代一声便快步走了。
额仁花跟林雪松唠了两句家常,也跑去停车场跟仓库管理员一起跟采购员包小丽做交接。
穆俊卿搓着手看了看独自在台案边割木头的师父,犹豫几秒便也拎了个马扎坐到林雪松身边,笑着询问对方一路过来累不累。
“还行,有点乏,总算到这儿了。”见穆俊卿态度特别热情,林雪松忍不住猜测小梅是不是也救过穆俊卿养的牛羊啥的:
“小梅也帮你治过牲畜?”
“那倒没有……”穆俊卿被这样一问,脸刷一下便红了。
他掩饰性地戳了下眼镜,拢了下中午临时理了下的自然卷短发,清了清喉咙后格外正式道:
“我们几个年轻人一块到这里支边,人生地不熟的,刚开始都有点害怕不被接纳,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这边安顿下来,干不干得出点事业。
“幸亏小林同志快速打破了我们这些外来知青和牧民们之间的陌生感、隔阂感,帮助我们所有人快速融入生产队的生活。
“小林同志虽然年纪轻,其实对我们所有知青都颇多照顾。”
“是吗?”林雪松一下来了精神,挑高眉问道:“小梅咋打破僵局的啊?”
他们部队刚到河南帮老乡们干活的时候,还跟当地老乡发生过不少矛盾呢,幸亏连长和生产队长双方领导不断管束及协调,大家才处得越来越好。
妹妹是咋快速带着知青们融入生产队的?她总不可能像他们连长似的,给每个排下达‘走进老乡家,帮老乡们担水、扫地干活’的任务吧,这些年轻的知识青年们刚来生产队时挑得动担子吗?
穆俊卿先是被问得愣了下,接着便想起了那个风雪交加的夜晚。
那一天,他站在牛屁股边,捏着林雪君递给他的牛尾巴,近距离地旁观了她伸手往牛屁股里插的震撼画面。
砸吧了下嘴,他对上林大哥好奇的眼睛,郑重道:
“在牛棚里,病刚好的林同志——”
穆俊卿声音暂顿,伸出右手往前伸,转头问林大哥:
“你见过她手插牛屁股吗?”
“啥?”林雪松傻眼。
“林兽医手插牛屁股,插进去这么长一截胳膊。”穆俊卿不顾林雪松的吃惊表情,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胳膊,给对方比划当时林雪君深插的程度,然后又道:
“就这样,她用自己惊人的技艺,镇住了当时牛棚里所有人,包括妇女主任和大队长。然后,林同志撸胳膊网袖子,带着生产队好几个老少爷们儿嘿嘿吼吼地费老大劲儿扯犊子,终于顺利地帮老母牛产下个一百斤左右的大牛犊子……”
“……”小王。
“……”小丁。
“……”林雪松。
穆俊卿一个故事讲完,左右一片寂静——
首都来的客人们,也被镇住了。
…
天色渐沉,秋夜的寒意愈深。
穆俊卿在木匠院儿里给林大哥和小王小丁讲完了林雪君给大母牛接产、给小羊治不吃奶毛病、给大母羊治炎症等故事时,衣秀玉推门进来便问:
“林大哥人呢?”
她今天跟采野菜野果子的社员一块上山,采了许多草药。听说林雪君的大哥正在木匠房,丢下草药连跑带颠儿的就过来了。
瞧见坐在窗户下面看风景的林雪松,衣秀玉伸着右手就走了过来。
“林大哥你好,我是林雪君的好朋友、好同志衣秀玉,我和她还有孟天霞住知青小院,我们仨最铁了。
“她看到伯父写的信就说你要来,终于等到了。”
刚跟林雪松握过手,衣秀玉便招呼道:
“走!我带你去我们院里走走,看看她生活的地方。”
于是,一行人呼啦啦离开木匠房,踩过碎石路,路过冒着炊烟的一栋栋小屋——它们中许多都是今年新建起来的。
路过阿木古楞毡包边大队正为他建的小木屋时,干活的王建国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