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江桂花, 原先啊,就住咱们家对门,她男人和我们是本家, 叫赵大军。”
陈翠芳说着这两个人的时候又叹了口气, “他们夫妻俩啊,那完全就是盲婚哑嫁,长辈们直接做主, 定了日子就结婚。”
“本以为进了洞房这日子慢慢地就能过起来,可他们对对方根本没有那种感情, 不管是在外面,还是在家里,两个人都不挨着一起坐……”
江桂花的公婆把这一切都归结于是她不够好, 不然赵大军怎么会对她没感觉呢?
所以江桂花就被逼着改,改自己的穿衣风格,改自己的性格, 迎合赵大军的喜好。
就这样,他们有了一个女儿, 女儿八岁的时候,江桂花的婆婆没了。
“办丧事的时候,就有一个女人来拜祭, 那时候我就看出那个女人和赵大军之间的眼神有点不对劲, ”陈翠芳啧了一声, “我还提醒了你们桂花婶子。”
“结果他们当天晚上就闹架了,”赵大根也想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 “你们桂花婶子差点把她婆婆的灵堂给拆咯!结果就被她公公还有大军一人打了一耳刮子。”
叶归冬听得眉头微皱,赵礼辉把她的手抓进自己衣兜里握着。
原文里可没提过桂花这个人,赵礼辉对她的故事也挺好奇的, 所以专心听着。
“我当时也很自责,上去拦着才让他们没有继续打下去,”陈翠芳摇了摇头,“可我转身看桂花的时候,就知道她对大军彻底失望了。”
后来江桂花果然跟陈翠芳说,她过这种日子已经过够了,她要和赵大军离婚。
但没想到她还没提出来呢,赵大军反而提出离婚的事。
“他不要女儿,把房子留给了桂花,还带走了他爹,走之前我们还去送了,说是去沿海生活。”
陈翠芳冷哼一声,“那个来祭拜的女人和他们一起走的,不,应该说那个女人就是沿海的,赵大军只不过跟着她离开了而已。”
赵大根喝着茶没说话了,想起赵大军这个人心里也不得劲儿,毕竟赵家就这么一个离婚的人。
“这样的结果对桂花婶子来说也不错啊,孩子跟着她,房子也是她的,有个安身之处,以后也不用面对自己不喜欢的人,家里就她们母女二人,挺好不是?”
赵礼辉问,叶归冬也表示赞成。
“是挺好的,”陈翠芳点头。
“可偏偏那个孩子上中学的时候,谈了对象,这小年轻感情刚刚萌发,对什么都好奇,所以就做错了事,她肚子大起来的时候,才被你们桂花婶子发现……”
这对江桂花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她的女儿才十四岁啊,未婚先育这被发现了,那是要被抓去游街剃头的。
流言蜚语会害了她姑娘一辈子。
江桂花的女儿也知道自己会是什么结果,于是在一天夜里,她自杀了。
“桂花哭着敲开咱们家的门,她手上身上都是血,我们请来你爹帮忙看,可孩子已经没呼吸了,后来办了孩子的丧事后,她就把房子卖了。”
陈翠芳抹了把眼泪,“一走就是那么多年。”
陈翠芳嫁过来的时候十八岁,刚好是江桂花婆婆走的前一年来的,江桂花搬走的时候,老三还不到三岁呢。
“那个男的呢?”
赵礼辉想到那个导致女孩怀孕的人。
“退学了,”赵大根喝了口茶,“他家里人给退的学,一句对不起都没有,为了遮羞和那姑娘的名声,你们桂花婶没有去派出所报案,我猜想她卖了房子后,应该是追着那男的一家去外地了。”
“意思是,男的退了学后,一家人就离开了我们市区,桂花婶子多半追过去了是吗?”
叶归冬琢磨着。
“对,”陈翠芳点头,“那姑娘就是她的命,这命都没了,你们觉得她会卖了房子只为离开这个伤心地吗?”
“我们之前还担心她做傻事,但没听到有什么命案发生,我想她就是想跟着那个男的,或许看见她,就能让那个男的想起那个姑娘。”
这是赵大根的猜想。
“没想到她又回来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陈翠芳有些遗憾,“当时看她也不愿意说自己住哪里,我只能让她得空来家里坐坐叙叙旧,这都多久了,也没见人来。”
“那,”叶归冬捏了捏赵礼辉的手,“那桂花婶子的前夫没回来过吗?”
“没回来,”赵大根更不满意了,骂了赵大军两句,“还是亲爹呢!我发的加急电报过去,结果第二天回过来,说什么他爹年纪大了,离不开人,他现在有了新的家庭,也不好走,反正都是些推辞话。”
“悲哀啊,”陈翠芳摇头,“这要是婚前能见见面,不合适就直接拒了,也不会害了桂花。”
睡觉时叶归冬想起那天看到的江桂花,“瞧着挺憔悴的,而且还那么瘦,可见这些年她的日子也不好过。”
“那是肯定的,”赵礼辉点头,“也难怪她见不得未婚走在路上亲热的人,不过我们说结婚了,她听完后,脸色瞧着也好看了很多。”
“是啊,”叶归冬拉高被子盖住自己的下巴,“难怪娘说她是个可怜人。”
前一天晚上刚提起江桂花,第二天赵礼辉在食堂干饭的时候,就听人提起她了。
“得亏她好心相告啊,”这人一脸庆幸,“要不是她,我妹妹就和那种人渣相看成了!”
原来他妹妹最近在和人相看,本来都快成了,昨天傍晚家里忽然来了一个老婶子,然后跟他们说自己的女儿就是被那人害得自杀的。
他们当然跟媒人打了招呼,这事儿不谈了。
赵礼辉喝了口汤,看来这些年江桂花一直跟着那家人,那家人的日子也不好过。
这样也挺好。
“今儿又是白菜,”安常康打了饭坐在他对面。
“听说采购部的出去采购了两大车白菜呢,大部分做成泡菜,一部分做成咸菜,还有一部分就喂给咱们吃呗。”
黄追岳戳了戳那软烂得吃不出白菜味的白菜,“就不能煮得稍微嫩一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