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归冬快步走进屋子,把房门闩上,哆哆嗦嗦地爬上床,缩进赵礼辉掀开的被窝里。
赵礼辉的身体热乎乎的,叶归冬很快就暖和起来了,“真是太冷了。”
“让你在屋子里解决,我早上端去倒你又不愿意。”
赵礼辉轻笑。
叶归冬捏了捏鼻子,表示不愿意闻到那种味道,“我还年轻,多走走对身体好。”
“等开了春,晚上咱们继续跑步,锻炼身体,”赵礼辉说。
“好啊,”叶归冬没有意见,身体渐渐被赵礼辉的体温带高,她很快就睡过去了。
赵礼辉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后,才拉了灯拥着她睡去。
因为前一天晚上熬了夜,大年初一又不用上班,又不用去拜年,所以一家人睡到早上十点钟才起来。
赵礼辉洗漱好后,就去做饭,他们这边的习俗大年初一的早上是吃汤圆。
叶归冬和陈翠芳负责包汤圆,赵大根负责烧火,赵礼辉负责打汤底和煮汤圆。
热乎乎圆滚滚的白团子汤圆被舀进瓷碗里,再舀一大勺汤底进去,闻着喷香。
芝麻糊馅儿的汤圆,里面还加了蜂蜜和白糖,外皮糯米清香可口,轻轻一咬,里面略甜的芝麻糊馅儿就流出来了。
赵礼辉吃了一大碗,再喝了一碗汤,整个人都精神了。
怕点点吃汤圆黏住喉咙,所以陈翠芳给它特意煮了几个饺子,外加昨晚煮好的大骨头。
点点吃完后跑去后院逛了一圈,回来就缩进后来赵大根给它做的,大很多的狗窝睡觉。
电视刚开上没多久,杨六婶他们便笑眯眯地上门来了。
堂屋桌上放着三个小竹篮,篮子里装满了花生、瓜子、南瓜籽。
“要吃什么就自己抓,壳子就丢地上,待会儿一起扫了,”陈翠芳招呼着来家里的邻居。
赵礼辉和叶归冬烧了两大壶开水放在桌上,还贴心地放了两个瓷碗。
有些没带杯子又想喝水的,就用瓷碗喝,有些带了杯子喝完水,就直接从保温壶里倒。
面对赵礼辉家的热情,过来看电视的街坊四邻们心里熨烫,所以他们来的时候,多多少少带了点东西。
不是吃的,就是给点点玩的。
赵礼辉和叶归冬依旧坐在最后面,时不时两颗脑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然后抬起头看电视。
他们早上十点多吃的早饭,下午三点赵礼辉去煮了面,一家人在灶房里吃好后再回堂屋。
毕竟堂屋里的人太多了,被人盯着吃饭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下午五点多,邻居们一一告别,赵礼辉他们继续围着火炉嗑瓜子。
点点趴在旁边打瞌睡。
“看样子今年的雪要下很久咯。”
陈翠芳道。
“反正我初四上班的时候,肯定还在下雪。”
叶归冬把橘子翻了一转继续烤。
“估计我们全部上班的时候都在下,”赵礼辉轻笑,“但再怎么下,元宵那天总结束了吧?”
“到时候就是化雪天,”陈翠芳拉了拉脖子上的围巾,“到时候更冷,你们可不能减衣服。”
“对,”赵大根也叮嘱着。
正在这个时候,邮差送信过来了。
“老大不是才寄了信过来吗?”
看到是赵礼生的信后,赵大根有些疑惑地拿进堂屋,赵礼生一般一个月来一次信,家里寄信过去也是这样的。
“可能有事跟我们商量?”
看过原文的赵礼辉露出一抹笑,叶归冬瞧见后眯起眼,“你知道什么?”
“大哥和他对象都谈了多久了?估计是商量这个事吧。”
赵礼辉说。
“我正想跟他说这个事儿呢,”陈翠芳让赵大根赶紧坐下,“本来准备这两天就写信过去的,人家跟他谈了这么久,不能一直拖着,该办的咱们得办才行。”
“就是,”赵大根点头,把信拆开,跟他们读着。
听完信的赵礼辉得意摊手,“我没猜错吧?”
“你真厉害,”叶归冬夸道。
“这就麻烦了,”赵大根挠了挠头,“他们在生产队那边,这彩礼什么的怎么准备才好?”
“是啊,”陈翠芳也有点发愁,“知青所那边也不知道有没有屋子给他们住。”
“这简单,”赵礼辉给他们出主意,“彩礼尽量折成钱和票,需要什么东西在那边买就是了,他们以后回城搬家也方便。”
“这倒是,”叶归冬觉得不错,“还有未来大嫂家,咱们是不是要和那边通个信?或者拍个电报什么的。”
“有道理,这小子只写信来说想结婚,考虑得不够周到,”陈翠芳拍了一下大腿,“还以为脑子转弯了呢,还是那么呆。”
赵大根已经拉开电视柜下面的抽屉,拿出信纸和笔,坐下饭桌处,准备写回信。
赵礼辉三人见此都凑了过来,看着赵大根一一在信中写着让赵礼生注意的点。
“得跟女方家得到联系。”
陈翠芳说。
“对,我们也好知道他们对女婿有什么要求,对彩礼那些是怎么想的。”
赵礼辉附和,
“还有他们结婚后准备住哪里,如果是租生产队里的屋子,咱们每个月就往那边多寄点钱。”
叶归冬是知道家里要给赵礼生寄钱寄票的,她并不觉得哪里有问题,当年她大姐下乡,她们几姐妹恨不得把什么好东西都寄过去。
只因为大姐承担了太多,赵礼生也是一样的。
乡下条件艰苦,又不是只待一两天就能回来。
赵大根一一把这些写下来,然后出门寄信去了。
因为还不觉得饿,所以赵礼辉和叶归冬就端着火盆,回房间看书,晚上来了几户人家看电视,九点他们走后,赵礼辉他们才热了饭菜吃。
“明天吃了早饭,你们先去大舅和二舅家拜年,吃了午饭回来后,下午就去亲家母他们那边,晚上你们想回家住也行,住那边也可以,随便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