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这天气也太冷了些吧?不会又要下雪吧?”洗砚拢了一下衣袖,又抬头看了看天色,比早起的时候可是暗了好些,不由的开口嘀咕说道。
侍书听到了洗砚的念叨,心里也是泛着嘀咕。
今日这天气可不算好。
只是想到自家少爷的脾气,又忙开口说:“好了,别在那里念念叨叨,动作快一些,时辰差不多了,别误了少爷的事。”
听到侍书催促的话,洗砚这才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大约一刻钟的时间,东西也就准备好。
阿瑶披着一件红色大氅从屋里走了出来,看着院子里一地的白雪,拢了拢。不知道老天爷是不是也知道,今日会有大事发生。
从昨晚酉时开始,便又细密的小雪飘落下来,竟是足足的飘了一夜的时间,一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才停下来。
今日也没有太阳,反倒是有些阴暗,不知道是不是还要下雪。
看着这天气,
阿瑶的心里就生出一丝后悔来,早知道今日是这样的鬼天气,他就不应该点头答应下来,这种天气,还是要到山上去,简直是给自己找罪受?
不过想到今日过后,他便可以成功的解除自己身上的婚约。
他的心里才有了几分安慰。
从家里出发,因为昨天落了一夜的雪,即便路面有人清扫,不过今日街道上的人,依旧少了许多,只有讨生活的人,仍旧盯着寒凉,为生计忙忙碌碌。
听着外头的叫卖声。
阿瑶的心里也有两分感叹,幸好他不是在什么贫困农户之家,不然的话,也不能过得这般舒坦。
信上约定的地点,是城外的广寒山,这座山,倒是无甚特别的地方,只在半山腰的广寒寺,香火颇盛。
广寒寺的后山之处,有一片绵延两三里的梅林,一到冬日里,寒梅盛放,火红的一片,看过去颇为的壮观,很是受到城中文人骚客的喜爱,在那里饮食作画,切磋诗词。
只是今日天气不好,又有梅花最盛的时节,已经过去了。
故而,
眼下这里,偶尔倒是能看到相携而来的小厮或者是丫鬟,过来折些梅花枝头,便又匆匆而去。
一片清静,也一片寂寥。
不过阿瑶却十分喜爱,因为没人打扰,而且说起来这赏梅饮茶,偶尔为之,也确实风雅,唔,若是能再下着小雪就更好一些了。
阿瑶端着茶水,轻轻的喝了一小口,思绪飘飞。
“温公子,小姐那边因为马车出了点问题,可能要晚点才能过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模样清秀的丫头,据她自己介绍,叫冬梅,却见她快步走过来,福了福身后,如是的开口说道,“…可能还要劳烦温公子在这里稍等片刻。”
阿瑶看了冬梅一眼,不知道是因为第一次做坏事有些紧张,还是说年纪小,到底有些不安,她的脸上有些掩饰不住的紧张之态。
垂下眼眸,佯装没看到。
淡淡的开口说:“无妨,一个人饮茶赏梅,也颇得趣味。”
“那奴再给您甜一壶茶水。”冬梅垂下头又开口说道,音量低,语气还有点颤。
说完,也不等阿瑶点头,便自顾自的转身离开,脚步匆忙。
等到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个水壶,还拎着一个小篮子,里面是炭火,先是添加了几块银碳,又给水壶里添了水:“温公子,若是还有什么需求,尽可吩咐,奴婢就在不远处候命,就不打扰了。”
说着又是福了福身。
“嗯,等一下。”
冬梅的身形肉眼可见的僵住了。
这心理素质可有待加强啊!
阿瑶看到后,在心里微微摇了摇头,如是的想到。
不过嘴上却又开口说道:“侍书,洗砚。”
冬梅听到这话,才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在叫自己啊!
然后,
她就听到了那道清冷的说话声,传到自己的耳朵里,让她不自觉的就支起耳朵。
“……你们两个到广寒寺那边,在那边订一桌子素斋,祖母和母亲都爱吃,对了,给周家那边也准备一桌,温着一些,稍后一起带回去。让他们尽快的准备,备好,你们两个就动作快一些,给祖母母亲,还有周家伯父母那边送过去。”
“是,”
冬梅听着这番话,面上闪过复杂之色,捏着水壶的手,也紧了紧。
可惜了……
她如是的想到。
又一盏茶的时间。
冬梅再次回来了,只是不同于刚才都是一个人,这次她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妇人,不过身形却十分壮实,不仔细的话,还以为是男子呢。
两人身上的衣服,虽然厚实,但却十分破旧。
两人一路而来,看到已经昏死过去的阿瑶也不觉得奇怪。
“你们两个动作快一些,把人扶到板车上。”
两人没回答,只沉默的点点头。
一人一边,架起了阿瑶。
那张文秀漂亮的面容便露出来,被两个膀大腰粗的妇人就这么架着,更显得他身形有些单薄,就这么看着很是有几分弱小可怜之感,让人看着心生不忍。
冬梅也不例外。
这人看着不像是那种口蜜腹剑,背信弃义的负心人啊。
秋兰姐姐莫不是弄错了?
“吱呀”的一声响。
冬梅发现自己因为走神,脚下踩中了一根枯枝,发出的声响。
也叫她回神。
“走吧。”挥了挥手,冬梅如是的开口说道。
秋兰姐姐不会骗她的。
阿瑶既是知道今日会被人陷害,自然不可能不准备,甚至他还利用了这次的机会,在钓鱼执法。
所以,
他压根就没有昏过去,不过是装出来,等到适合的时机,直接把人给抓个现行,这样他才能全身而退。
至于周瑛将来被戳穿,会遭遇什么?
对此阿瑶并不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