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弄好,申城的车子挪过来,她就搬过去住了。
眼下只是暂时住在四合院。
蒋莞许久不在京北坐地铁了,一时间还有些懵。
她也是抱着实验的心态,坐了四十分钟才到长安街,然后从南站口走出去,意外发现这个位置穿过一条窄胡同就是谢为的修理厂。
理论上离地铁站不远也是个黄金位置了,奈何长安街这一片都实在是太偏,所以生意依旧不怎么好。
蒋莞上次回来在修理厂住了好几l天,自然是熟悉附近的路线,只是没有朝着地铁这个方向走过而已。
她想了想,拢着身上的羽绒服朝着胡同走过去。
京北的深冬可比申城冷多了,她这次回来机灵许多,一下飞机就套上羽绒服和面包鞋,可不想重复上次被活生生冻病的悲剧。
踩着雪地靴走了十分钟,蒋莞拉开修理厂的门。
她离得远远时就瞧见修理厂窗子里面的灯是亮的,否则也不会顶着寒风走过来。
只是没戴口罩,白皙的脸颊还是被吹红了一片。
谢为刚好从二楼下来就听见门口传来的风铃声,他望过去,一道小巧玲珑的身影晃了进来。
他目光微顿,有些意外:“小五?”
“嘿嘿,哥。”蒋莞冷的直搓手,冲他傻乎乎的笑了下。
前台负责接待的小哥刚要招呼就听见老板的声音,立刻很有眼力见的改口:“为哥,这你朋友啊?”
“嗯,你不用管。”谢为走过去,扯着她拉到暖气旁边:“怎么突然回来了?”
京北冬天冷,供暖一向是很足的。
蒋莞把纤细的十指贴在暖气片上,满足的直吸气,缓了会儿才回答他的问题:“唔,我不是突然回来的。”
“岗位调动,我回京北工作了。”
回来工作?谢为轻轻挑眉:“意思是以后都不走了?”
“是啊。”蒋莞点头。
听她这么说,谢为犹豫一下才问:“你家里人那边……”
“我没告诉他们。”蒋莞皱了皱鼻子:“能瞒一天是一天吧,要不然他们又该来烦我。”
谢为是知道蒋莞和家里人那‘老死不相往来’的状态的,所以问了一句后,压根也就没多说什么,而是扯开话题:“吃晚饭了没?”
“没呢。”蒋莞大大方方的说:“过来蹭饭的。”
“走吧,给你下面条。”谢为指了指二楼。
做饭的时候,蒋莞倚在厨房门边和谢为聊天,问了问谢鸢现在的情况。
其实她这次主要就是来问这个的,蹭饭是顺便。
谢为:“挺好,基本没有什么排异反应。”
只是换肾手术后的前两年都需要仔细观察,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谢为很快做好了两碗面端上桌,蒋莞干完一大碗炸酱面,只
觉得累了一天的疲乏都缓过来了。
哥,我看你去开个面店更容易发财。她发自内心的建议着:比开修理厂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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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刚拿着烟盒准备出去抽烟,闻言弹了下她的脑门:“消遣我呢?”
“我说的是实话……”蒋莞碎碎念的嘟囔着:“我都吃撑了。”
她边说边摸自己的肚子:“我晚上从来不吃这么多的。”
“等我抽根烟。”谢为晃了晃烟盒:“出去走走。”
蒋莞点头。
十分钟后,他们裹着羽绒服和围巾走在长安街的胡同里。
修理厂距离蒋莞住的四合院不远,步行也就十五分钟左右,不然她也不会选择坐地铁回家的方式了。
谢为听说她这几l天住在四合院,皱了皱眉:“那儿暖气足么?”
不怪他有此一问,毕竟是老房子了。
蒋莞隔着层围巾说话,瓮声瓮气:“我上次回来的时候不行,没交取暖费,给我冻的……后来交了就好了。”
“还交取暖费了?”谢为侧头看她:“打算长住?”
“不是,我在公司附近的小区租了个房子,收拾好就搬过去。”
“那你交什么取暖费。”谢为睨她一眼:“钱多烧的。”
“……老房子也得好好维护嘛。”蒋莞觉得闷了,把围巾扯下来,说话的哈气飘散在路灯下的夜空里:“毕竟是爷爷留给我的。”
听她提起‘爷爷’,谢为黑眸一凝,薄唇微动,却还是没有说话。
很少见他也有这么犹豫的时候,蒋莞不解:“哥,你想说什么?”
在一起相处十几l年了,他们了解彼此的一切,包括欲言又止。
“爷爷去世的时候我在里面,没帮上忙,一直想问他是怎么走的。”谢为声音在冬夜里更冷,带着丝几l不可闻的怅然:“怕你回忆起来难过,一直没敢问。”
其实他并不明确知道蒋老爷子究竟是哪年走的,但总归他在进去之前还见过老人家。
等出来了,听到得就是人没了的消息。
“没关系,爷爷是在我大三那年的冬天去世了,好几l年了……说起来也不会难过了。”
“爷爷是自然死亡,无病无灾,走的时候也没有什么痛苦。”
蒋莞看着漆黑的天空,歪了歪头,心想京北还是没星星,就和爷爷去世的那天一样。
她自己坐在四合院的台阶上,孤零零的坐了一整夜,可就是看不到任何的星光,她真的不喜欢这样的孤独,不喜欢这座城市。
可是,现在这座城市,又多了一个让她喜欢的理由。
“哥。”蒋莞深吸口气,蒙在围巾后的声音有一抹羞赧的俏皮:“我有一个喜欢的人了。”
还是像以前那样,她有心事习惯和他倾诉。
这么多年的相处下来,他们不是有血缘关系的两个人,却已经胜似亲人了。
回忆起来十年前自己对谢为说过同样的话
,那时候是为了气他,让他在意她……想法简直幼稚到了极致,想想真是恍若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