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离开的, 我会告诉你们我这些年收集到的附近大型基地的方向和大概位置,想要留下来的,我会动用基地税收,征调高阶异能者赶过来保护大家。”
基地中央原本活动用的大草坪、如今的大菜地中央, 年迈的基地长手持话筒说道。
他将自己的担忧、顾虑一一掰开说给了所有人听, 然后不偏不倚, 也将基地其他高层的想法讲给了大家听。
“时间不多,我希望想要离开的大家今天晚上就出发,这样一来, 基地才可以尽快封闭做准备,为可能到来的事件做足准备。”
他的话声一落,楼宇之上,站在阳台上倾听的人们便开始议论纷纷。
“还好下午房子没卖掉, 早知道基地会找高阶异能者来,我想都不会想卖房子的事。”关上阳台上的窗户, 男子对身后的妻女道。
他是安安的大伯,下午听到消息之后, 他第一个反应就是逃命, 然而直到这一刻他才想到自家可以说是一点积分也没有了, 只有个房子。
暗骂安安鸡贼, 他匆忙就去挂房子去了,可惜他卖的价格太高了, 一直无人询问。
“就是, 而且今天晚上就要走, 能做什么准备?离开是送死吧,鬼知道附近大型基地在哪儿,基地长也说了, 他只能提供那些基地的大概位置,大型基地远着呢!如果近的话,基地的人怕是早就跑光了。”身后,他的妻子立刻附和道。
和他们一样想法的人不少。
短暂地慌了一会儿而已,大伙儿很快平静下来。
毕竟都是从末世里活下来的人,这种程度的惊慌他们不知经历过多少回,这种经历给了他们信心,总觉得之前能扛过去,现在的他们应该也能扛过去,毕竟,现在的他们多少都有点经验和战斗力不是吗?而且稍后还有外面的高阶异能者来。
至于离开这里那个选项……
这点时间能够准备什么!出门才是送死好吗?
然而——
对于不想离开的人来说,这点时间确实不能准备完善,然而对于早就动了离开心思的人来说,这次的事件只是个契机而已。
无声无息的,想要离开的人整装完毕了。
基地里原本就每家每户都有车子,末世后虽然有些车子报废掉了,然而人们也从外面获得了一些新车,车不难寻,只是能源珍贵,在基地长的管控下,基地内的能源不允许涨价,甚至,他还将基地公共库存的食物平价为这些想要离开的人提供了一部分。
于是,凌晨还没有到,小区门口便排起了长长的车队,随着基地大门打开,车辆们开始一辆接一辆离开基地。
基地长就站在基地门口,将一张张打印好的地图分到每辆车上。
卷手上也得到了这样一张纸。
“基地长,您不离开吗?我跟的这个车队别看队员们都挺年轻的,不过人都还不错,要不要上我们的车?”卷看地图的时候,医生从后面扒过来,直接和下方的基地长对话了。
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基地长只是笑了笑,半晌朝他们挥了挥手:“祝你们一路平安。”
非常制式的祝福词,他对每辆车上的人都说了同样一句话。
送走最后一辆车子,看着黑暗中蜿蜒前行的车队,老者在心中再次默念了一次同样的祝福。
或许他们说的没错,自己确实老了。
比起去陌生的前路为人带路,他情愿留守后方,好好捍卫自己守了半辈子的城,还有城里的这些人。
哪怕这是条必死的路。
心里想着,老人面露坚毅之色,随即勒令关闭基地大门。
也就是看到基地长重新走入基地内,原本站在阳台上眺望他人离开的基地居民这才重新将一颗心放了下来。
在他们看来,老基地长不肯离开,一定是因为留在基地更安全的缘故,殊不知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留下来的。
看到基地的大门缓缓降落,医生坐回原来的位置,半晌深深地叹了口气。
而在他旁边的陈山等人却没有这些离愁别绪,几乎从车子一发动开始他们就忙活上了,拿出一早就放在车上的材料,他们开始改装加固这辆刚买的货车。
早就看上了平时出任务用的这台车子,他们也一早就照着这辆车子在准备材料了,只打算一买下来就开始按照自己的习惯改装车辆,如今虽然离开的仓促了些,然而怎么改装都是他们在脑中设想了许多遍的,分工明确,几个人做得有条不紊。
如今这辆车上一共有14人:陈山小队的四人,住在孤儿院的陈海等五名少年,他们中冯睿轩的爷爷,王贺的姐姐,再有就是卷和佩德以及何医生了。
临走前,医生询问过自己诊所里的人要不要一起离开,可惜思索再,他们都拒绝了。
“这样也好,地方还能宽敞一点,有什么活儿是我能干的吗?分给我一点。”坐在座位上,为了分散注意力,医生打算给自己找点活儿干,然而半晌没找到,他就左顾右看,这一看就看到佩德脸上的疤痕上了。
“来来来,孩子,我给你看看你脸上的疤,你这是新伤吧?谁给你处理的,虽然是愈合了没错,可是愈合的太粗糙了。”他招呼着佩德。
他说的没错,就是很粗糙,远看还好,近看就会看到高低不平的伤痕,然而他不在意,卷不在意,再加上如今是末世,别说脸上带伤了,缺胳膊少腿的人也到处都是,他的伤痕也就更不起眼了。
听到他的话,佩德没动,倒是陈山的队友、名叫王行的瘦小男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是我了,只做了简单的治疗,我的治愈能力没法进行更细致的修复。”
“哦?你也是治愈异能吗?他这伤当时应该挺严重的,你能给他治疗成这样已经挺不错了。”夸奖了他一句,眼瞅着佩德还不动弹,医生就再次朝他招了招手:“快点过来,我可是轻易不出手给人修疤的,让我出手很贵的!”
瞅他一眼,又瞅了卷一眼,佩德懒洋洋地走到了医生身边,一屁股坐了下来。
任由医生给他修复着脸上的伤口,他只自顾自地透过身后的小窗向外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