珂希尔回到丧仪店的时候路上已经积了薄薄一层雪花,她推开门的时候居然飞出了一只肥胖的山鸡,那只山鸡来回地走在门口的软垫上,她抱起那只山鸡后点亮了丧仪店门口的灯,昏暗的街道上瞬间被灯光的柔和光线盈满。珂希尔看到葬仪屋正顶着一只铁桶摸不到方向地在店里摇摇晃晃。
“是小天鹅吗?小生突然看不到了,小生是想说小生在后院抓到了一只不听话的胖鸟。”葬仪屋东倒西歪地走了两步被椅子绊倒在地,珂希尔关上门,几片雪花被风带进了店里,转而落地融化不见了。
珂希尔走上前拿掉了扣在葬仪屋头上的铁桶,他哼哼唧唧地坐在地上思索了片刻,攀着棺材形状的柜台站在原地。
“老师,这是哪里来的山鸡?”珂希尔觉得这似乎是农家养的山鸡,可是伦敦市区很少出现这种东西,她认为应该归还给失主,毕竟对于劳作的农人家庭来说,这不单单是简单的山鸡,或许也是其他的经济来源。
“小生晚饭后在后院的土坑里躺着,它就飞过来啄小生的衣服哈哈哈哈哈哈哈~”葬仪屋说完开始哈哈大笑,好吧,可能山鸡的啄食让老师感觉到了痒痒……
珂希尔划了两根火柴将壁炉燃旺 ,她看到老师的帽子都笑掉了。珂希尔将山鸡放进了搁置杂物的笼子里,她认为如果不及时制止老师和山鸡之间的战争,恐怕丧仪店都会被他们两个拆掉。
“明天我去照相馆给山鸡拍一张照片,在大街上贴几处告示,估计失主是可以联系到丧仪店的吧。”珂希尔转头想要去热牛奶的时……候葬仪屋的手伸了出来,骨节分明的手按在她的肩头。
“你去了粮仓吗?小天鹅,嘻嘻嘻~”葬仪屋从珂希尔的斗篷上拿下了一根稻草,“啊,为什么会有稻草呢?我刚才去了巴克夫人的酒馆和安娜女士的娃娃店,她们那里都没有什么东西有稻草的成分。”珂希尔想了想,难不成是风吹来的稻草落在了身上吗?
“安娜女士还好吗?如果看不到她小生可不知道下一次出远门给你带什么样的裙子。”葬仪屋坐在棺材上静静等候珂希尔温的热牛奶,“我没有看到安娜女士,不过娃娃店的新主人多罗赛尔先生是个很奇怪的人,我去娃娃店的时候,他正在给为咱们店里送报纸的小女孩贝蒂讲故事,故事是魔犬替上天惩罚人类,后来为了不打扰到他们我就回来了,而且多罗赛尔先生说他和安娜女士并不熟悉。”珂希尔回答道,身边的人有的离去有的让她放不下心,这就是时间的流逝吧,这条长河带离了许多人或事物。
安娜女士应该不会再回到娃娃店了,珂希尔看着桌上那封带有鸢尾花花纹火漆的信件暗自叹息,她从热锅里夹出那一袋牛奶剪开封口倒入烧杯后递给葬仪屋,还很烫,热牛奶在烛光下散发着温热的汽体。
“啊呀,原来还会有人知道这样的传说呢,地狱的看门犬。”葬仪屋摸摸烧杯的边缘后坐倒在珂希尔身边,看来飞虫的手似乎要伸向他们身边了,他和珂希尔才过了不到五年的平静日子,这样的时光他还想再长久一点。如果有人想要来打扰他会非常讨厌这些让人烦心的家伙们。
他会保护她的,但她不能止步在他的羽翼之下。
“那是什么?地狱的……看门犬?”珂希尔从未听过这样的传说,听起来是基督教的神话故事。“那是地狱的使者,神的宠物,即使是活了这么久的小生也没有真的见到过这个东西,小生不知道是否真的有天堂或者地狱,不过死去的人们要进入轮回换一个姿态重新来到这世上这是小生仅仅可以回答你的。”
葬仪屋发现珂希尔她正在给自己的头发编着小辫子,而笼子里的山鸡正在气急败坏地对着珂希尔和葬仪屋叫嚷,似乎在控诉二人剥夺了它的自由。
“大概不会有这样的存在吧。”珂希尔认真地编好了葬仪屋的一缕头发,在发尾用丝带绕上了她养在水里的山栀子。
“今天的牛奶很美味,晚安我的小天鹅,嘻嘻嘻嘻,小生真想知道这个家伙做熟了是什么味道呢。”葬仪屋指了指山鸡,山鸡又对着葬仪屋叫了两嗓子以示抗议,并且拍打着肥硕的翅膀表示非常想让珂希尔把它放出去。
“那不可以吃啊老师!”
睡觉之前珂希尔坐在床头想一个问题,关于犬类,或许他们也会被称为“女王的走狗”,毕竟她和老师的意向都在于协助凡多姆海威伯爵办事……表面上的丧仪店其实是情报站,不过让她安心的是到目前为止,丧仪店提供给各界的情报没有伤害过什么人。
凡多姆海威伯爵似乎在今夜一样碰到了难题,不是难题,是接下来他有很多重要的工作要忙碌。
“您还不休息的话明天是没有精神学习理查德先生的罗马政治史课程的。”塞巴斯蒂安将大吉岭红茶和小块的抹茶蛋糕放在书桌上,凡多姆海威伯爵用手支着脸阅读着女王的信件,被魔犬传说侵扰的村庄,想要改为度假的圣地,同时维克多公司的假货也在这个村子的某个仓库里。最近因为红夫人的丧仪牵绊住了脚步,他无法抽身去哈恩泽沃斯村处理这些琐事。据说还有一个十分不配合女王的“土皇帝”亨利先生。
都是一些碍手碍脚的家伙。
少年伯爵并不认为这是什么难解的疑题,他反而对魔犬的传闻感到好奇,他想知道是何等愚蠢的人才会相信这样的东西。虽然自己的身边也站着一个非人的存在。
“推掉就好了,凡多姆海威家的执事这点小事都不会灵活处理吗?”他随手甩掉了信封,可能他在想Under Taker豢养的小雀了,在去哈恩泽沃斯村之前他想先向这只小雀打听一些关于这个村子的消息。
“您似乎很依赖安托瓦内特小姐。”塞巴斯蒂安收下了少年伯爵用过的红茶空杯,眯眼看着眼前坐在书桌前的少年。
“原来她是奢靡王族安托瓦内特的后代啊,为什么长得不像法兰西人?”凡多姆海威伯爵合上书本,还好他自学了一番罗马政治史,明天可以提早下课。
“可能,她的母亲是希腊的女子吧,一个沉浸在虚假安宁里的女孩真是太可怜了,她根本不知道有关她的前代祖先的事情。”塞巴斯蒂安拉上了窗帘,外面有偶尔的骚动,不过会有巴鲁托他们解决的。任何苍蝇都不会被允许飞进这座宅邸。
“那就让她在虚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