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洁尔小姐将凡多姆海威伯爵一行人请回了府邸,空手而来的葬仪屋虽然让伯爵和执事感到唐突,但是在凡多姆海威伯爵眼里,葬仪屋只是一个看戏的人罢了。
他们去查看了昨夜起火的仓库,果然是维克多公司企图以假乱真的赝品。凡多姆海威伯爵决定将那些还没有被焚毁的残品送给有需求的村民们,珂希尔和凡多姆海威伯爵家的仆人们在村子里四处游走分发完了这些货物,如果让维克多先生知道他制定的计划反而被凡多姆海威伯爵拿去当作了救济村民的物资,想必维克多一定会在自己的宅邸里急得跳脚。在珂希尔心里凡多姆海威伯爵不愧是少年的实业家。
村民们有人在自己的家门口拿到物资的时候对珂希尔和仆人们表示谢意,珂希尔对村民报以微笑,过去都刻印在走马灯剧场里,她不会计较村民原先对异乡人的敌意。原来驱散村民心中的黑暗之后,这个村子是充满阳光和暖意的。
“邪恶的魔犬消失吧,消失吧,女王的使者带来朝阳......"
“善良的绵羊姑娘递给我面包,我将安息在冰冷的石碑下......"
路边跑过的孩子欢笑着唱着歌谣,歌声顺着屋顶的炊烟飘向远方的云层里。小推车里已经空空如也,巴鲁托将小车送还给了年轻的油漆工,珂希尔提议要做一顿丰盛的晚餐告慰辛苦了一天一夜的大家。
菲尼非常开心,如此一来,他不但可以真正地进行一场度假,安洁尔小姐以后再也不用那样辛苦地在巴里姆宅邸里劳作。
亨利男爵引起了村民们的公愤,他被村民们拘禁在巴里姆府邸附近的仓库。珂希尔虽然非常讨厌这个自大的家伙,但还是决定在她离开这座村子之前去看看这个半老的男人,顺便问一下这件事的背后会不会有更大的地下势力怂恿他。
或许一切就这样尘埃落定了,窗外下起了雨,并且偶尔伴随着闪电,雨声渐起,偶尔在村庄深处传来几声犬吠,忽然将天幕划破的闪电劈断了斗兽场旁边的一棵老树。老树倒下的轰鸣声引起了梅琳的注意,她刚刚将最后一道甜点端上餐桌,这样她一个重心不稳滑倒在地。
“等雨停了之后我们就回伦敦去吧。”珂希尔看着凡多姆海威伯爵,"看来你又想要坐三个小时的马车了。”他将盘子里的羊腿烤饼切碎,饶有兴趣地看着因为听到坐马车呆滞在座位上的珂希尔。
或许葬仪屋应该让她去看看晕车的毛病。
葬仪屋在一边咀嚼着羊腿的腿骨,然而他并不能用牙齿将腿骨咬碎,或许飞虫的翅膀经过小天鹅的双手会变得美味。
“亨利男爵的事情不久之后就会被女王知道,那么估计这里的宅邸也会被收走了嘻嘻嘻。”葬仪屋吐出了羊腿,笑嘻嘻地看着暴雨倾盆的窗外,在漆黑的窗外他看到了忽然晃过的蓝绿色光线,为了掩饰自己异样的面色,葬仪屋掏出了怀里的骨灰罐子,开始嚼着里面盛放的小饼干
“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了呢。”葬仪屋看着窗外自言自语到。
“不好吃嘛老师?”珂希尔抬起头看着侧脸看向窗外的老师,老师从来没有说过她做的料理索然无味......
葬仪屋回过脸看着珂希尔,他露出一个微笑,往珂希尔嘴里塞了一块骨头形状的小饼干说道:“很美味。”
客厅里的四个人陷入寂静,塞巴斯蒂安看着丧仪店的店主陷入沉思,他居然不能看到这个男人的灵魂,真是奇怪......
然而打破塞巴斯蒂安沉思的是梅琳的尖叫声,声音是从后院的仓库附近传来的,裹挟着滚滚雷声。
四个人听到尖叫声立刻跑了出去,当大家都站在梅琳身后看见她跌坐在地上,菲尼和巴鲁托甚至田中先生也对着那所禁闭室瞠目结舌,珂希尔跑到正门前,雷电的闪光让她看清了地上一滩血迹和砖墙上破开的大窟窿。
“怎么回事?亨利男爵呢?”珂希尔看着似乎被大力拉弯的铁栏杆还有破碎的玻璃窗问道,她走进禁闭室内,雨水随着风从窟窿里飘进室内,这太奇怪了,这样多的血迹和还有破损的墙体却不见亨利男爵人影,但是珂希尔明白,这样的失学量怕是已经凶多吉少,血液的色泽还很亮怕是不久之前发生的事情。
凡多姆海威伯爵蹙紧眉头:“顺着血的痕迹去找到他,塞巴斯蒂安。”
“遵命。”塞巴斯蒂安回应道,他走上前,突兀的闪电在瞬间将大地照的明亮,在他扶上破损的墙体时,风将一道银亮的光吹落在了他的袖口。塞巴斯蒂安捏起那银色的发丝,不,那是犬类的毛发。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说道:“我想也许我们们应该去斗兽场看看。"
这时候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是安洁尔小姐打开了宅邸的大门,一个被雨水浸透了衣服的男子跑进来跪倒在地嘴里不停地说道:“出现了,真的出现了,魔犬大人......"
“可是,魔犬不存在啊.....”菲尼说着,声音也小了下去,诡异的事情在他们揭发了亨利.巴里姆之后依然在接二连三地发生着,难道真的有魔犬吗?
“请您带我们去一看您说的魔犬。”珂希尔和梅琳扶起了跪倒在地的这位村民,珂希尔看了看外面的狂风暴雨,她决定要去解开所谓魔犬的真实面目。
葬仪屋支了一把黑色的雨伞拉过珂希尔说道:“小生认为不久以后会看到你喝药的样子,咦嘻嘻嘻~”
珂希尔提着马灯和葬仪屋跟随凡多姆海威伯爵一行人来到斗兽场的时候,雷声轰鸣间,闪电将世间照的雪亮。顷刻的光芒却将眼前的画面照的清晰:亨利男爵的靠在墙壁下,他失去了两只胳膊和一条腿,这样惨烈的死状即使是马车事故或卧轨自杀的“客人”也不及如此。
村民们纷纷跪在雨中唱着那熟悉而诡异的祈祷歌,是那个熟悉的曲调,珂希尔听到村民带来的猎犬也安静地排成一排仰天长啸,仿佛在祈求着什么。
“喂!你在干什么!”巴鲁托拉住地上跪着的一个村民问道,村民没有理会巴鲁托的问话,继续颂唱着并不成曲调的歌谣。
珂希尔和葬仪屋走上前去,确切的说那已经是亨利男爵的尸体了,珂希尔蹲下身检查那具遗体,葬仪屋将雨伞微微前倾,马灯在昏黑的雨夜散发着可怜的柔光,他看着遗体眼眶的位置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