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敞之前经过一番游戏,已经重新有了点活泛劲儿的内心其实还是有些活力不足,素娥是能感受到他的异样的——但她没有问,而是尽可能抚触郭敞的脊背、后脖颈,还用脸颊去贴他的脸颊。
动作轻柔到了极点,就像是对一朵刚刚开放的花,又像是在对一只翅膀纤柔,几乎受不住风的蝴蝶。
郭敞在慢慢变得平静,同时身体里空缺的一大块好像慢慢得到了补足。然后他仿佛整个人泡在了温热的水中,热水将他包裹住,要祛走身体缝隙里最后一点儿寒意...在这个夏日的傍晚。
“...官家要用膳么?”过了好一会儿,素娥才在郭敞耳边小声说道。
郭敞点了点头,又看了王志通一眼,王志通忙道:“回禀官家,御膳房的膳食已经去取了”
这是早预备着郭敞会在玉殿用晚膳的意思。
不一会儿,素娥和郭敞的晚膳都放了上来...说实话,夏天其实都没什么胃口。特别是郭敞,刚刚经历了一场罕见的情绪低潮,就算有素娥帮忙恢复,这一时半会儿也不怎么想吃东西。而看到摆上桌的山珍海味琳琅满目,食欲就消失的更快了。
素娥见郭敞用膳用的艰难,想了想对一旁的肖燕燕吩咐道:“今日在冰里镇着的葡萄酒取来罢,那葡萄酒最开胃不过,正好与官家尝尝。”
去年素娥酿的香槟酒,她之后一直在喝。不过要说消耗最快,还是得最近。香槟酒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本来就是夏天的专属,一定要冰镇了用在酒会上才好...素娥觉得这没毛病,酒精版快乐水也是快乐水,碳酸当然是和夏天更配。
不一会儿,肖燕燕就从厨房取来了一瓶香槟酒,用开瓶器启开后,拿素娥指定的水晶杯盛了,才端到郭敞面前。
“葡萄酒?倒是没见过这样晶莹的。”郭敞想起来素娥是说过自己酿葡萄酒的事。只不过酿的方式和时下大不同,怕人说闲话,就不献给郭敞了。
素娥自己知道香槟酒酿造的没问题,她都是按照标准方法来的,但别人不知道啊——酿酒其实是一个很需要经验的工作,一个不小心,酿出来的酒喝死人了也不奇怪呢!所以妃嫔私酿一点儿酒自己喝,当做是一种生活情.趣,这可以。
但私酿酒拿给官家喝,这就不行了。
“臣妾没进宫前,曾在街面上认得个一赐乐业人,他说他在家乡经营着葡萄园,专酿酒的。是他告诉臣妾,葡萄酒原来有两种,一种是连葡萄皮一起酿酒,酿出来的酒便鲜红。还有一种,只用过滤的葡萄汁,酒成了便是这样清澈透明的。”
“臣妾只用葡萄汁,这样还能少些果子酒的涩味...再者,酿造完毕后还放了好些糖——原本是想着叫果子酒更甜一些,只当是甜水喝了,却没想到,放过糖之后就全变了,是另一种滋味。”
果酒的涩味很多都来自‘单宁’,而葡萄籽中有不
少单宁。所以只用果汁发酵,单宁确实减少不少,涩味就会轻一些。
“尝过之后臣妾很喜欢那味道,但也不敢乱喝...还是用宫中的老鼠试了试,见它们吃了这酒都是好好的,这才知道这算歪打正着,成了一种新酒。”
“去岁臣妾住在保和殿,有了自己的住处,许多事方便了许多,就多酿了一些这葡萄酒。今年夏日里,常常冰镇了品尝,才发觉它是最适宜这样饮用的...官家也尝尝。”
素娥说的这样煞有介事,郭敞对这葡萄酒的期待也高了起来,然后就喝了一口。‘嘶——’的一声后,都惊住了——人对于第一次尝到的味觉刺激,总会有些反应不来。气泡酒那种特别的碳酸刺激,在此时果然是闻所未闻的。
但那种刺激之后,清爽感也是立竿见影的。郭敞这才明白素娥的意思,为什么说这酒极适合冰饮,而不好像很多酒那样烫过后喝才好。冰镇之后的冰爽,简直和这种微微的舌尖刺激相得益彰,一下就除去了夏日燥热。
素娥其实不太确定郭敞会不会喜欢‘香槟’,这种事还是要看个人口味。哪怕是她上辈子时,人们的口味因为全球化越来越包容了,还不是有人喜欢快乐的碳酸刺激,有人接受不来么?
不过看郭敞的表情,不像是不喜欢的样子...素娥也就放心了。
“太妙了,这酒可有名字?”郭敞是真的喜欢,饮下一杯后又叫满上,继续再饮。
“倒没有,据说葡萄酒是用颜色分的,红的就是红葡萄酒,晶莹澄澈的便是白葡萄酒。这酒虽是从白葡萄酒而来,但到底不同了。”素娥见郭敞是真的喜欢,索性提议道:“既然这酒得了官家青眼,不如就由官家来赐名罢。”
“那等西夷人就是如此,取名总过于直白,没甚意趣。”郭敞似乎是对红白葡萄酒的说法有些接受不来,但也不怪他有这样的吐槽。要知道此时大燕有名的酒可多了,个个都有响亮的名字呢!
香泉、天醇、醽醁、瑶池、瀛玉、玉沥、金波、眉寿、流霞、雅成春、千日春、酴醾香、错着水、竹叶清、白云泉、锦江春、浣花堂、至喜泉、十八仙、莲花清、换骨玉泉、银光香桂、齐云清露、蓝桥风月、万象皆春...真是听着都要醉了。
“这酒适宜冰饮,夏日开胃,味道独特...玉冰露或者龙珠春,如何?”郭敞想了想道。
“玉冰露更好些。”素娥没说‘龙珠春’哪里不知道,只是说了玉冰露更好——草龙珠是葡萄的别称,而‘春’又是美酒常见的名字,所以翻译过来,还不是葡萄酒么。
郭敞也是一笑:“说的也是,玉冰露更好些,就叫玉冰露罢...”
‘玉冰露’喝了颇为开胃,今天一天都没好好吃饭的过程似乎是突然觉得自己饿了。胃口一打开,倒是比平日吃喝的更多。吃完了正经餐食后,他竟然还记得问素娥:“方才的‘雪糕’还有么?”
素娥怔了怔:“官家,那雪糕是冰凝东西,难得存住,所以都是做多少吃多少。若有剩下的,必然都是叫司
膳内人和侍女们分了...眼下没有,不过再做也容易,官家略等等?”
做得容易?瞧着倒不像...朕是见过做冰饮的,要做得那个样子,碎冰都是件麻烦事。郭敞显然不知道冰淇淋是怎么做的,还以为那是用冰屑做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