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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2 章 宫廷岁月162(2 / 3)

伺候着官家有多难!表面上官家倒没什么,只有他们这些近身人才晓得不同!就说一件,官家如今进膳都比先前少了,睡得也更浅...虽然不是有火冲着宫人随便发,但这种情况下谁当差不是提着心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这些日子下来,王志通都觉得精力不济了。

再者,王志通从感情上也没法看着郭敞这样——或许从现代人的角度来看,会觉得王志通这是‘奴性’,但对于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来说,还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儿L。他们中但凡通透一些的,其实都是‘选择□□性’。

主子待下有数,该宽该严的,不吝惜一些恩惠,这才能处出感情。脾气不好,随便要拿底下人撒火的,底下人也没几个那么贱,要去‘忠心耿耿’。

这其实也暗含了管理学的道理,做领导的都没有跨层级骂人的,嗯,最多跨一两个层级。再多就只能说明这个领导无能,根本无法服众,只得用‘无能狂怒’的方式让下面的人重视自己的意见...而这种色厉内荏,有点儿L经验的,谁又看不出来呢?

当然,这不是说,此时的奴仆就没有奴性了,只不过单纯说‘奴性’未免太一刀切了...其实这里面有的是当事人相当复杂的心态和情感。

“正是...还有劳王大人给呈上去。”何小福和玉殿另一宫女过来送的画卷,此时她做代表答了王志通的话。

好好好!顺仪娘娘真是有心了...我觑见空儿L就呈给官家。??[”王志通也是认得玉殿的宫女的,对何小福的印象更是颇深。又问道:“你们娘子最近可好?”

其实素娥最近好不好,王志通都是知道的...郭敞不去玉殿,不代表他就不在意玉殿发生了什么事。甚至,就是因为他不好光明正大问起玉殿之事,王志通还要寻着机会主动与他说。这才是体察入微,不让主子把话说出来就能将事情办好。

“官家。”

不一会儿L,王志通亲自抱着长匣子进入殿中,脚底擦着殿中金砖,没发出什么声音。直到站定在郭敞身前不远处,才低着声音道:“官家,顺仪娘娘叫人送了一幅新画好的画儿L,说是难得的佳作,要献给官家赏玩。”

“画儿L?”郭敞原本正读书翻页,听闻王志通的话,翻书的动作顿了顿,却没有停下,更没有放下书册看向王志通。翻到下一页后,他才平静道:“素娥的画一贯是好的,灵气、才思哪怕是画院的待诏也多有不及......”

王志通垂着眼睛不说话,他知道眼下高顺仪是给了官家台阶,可这台阶到底离官家的脚有那么几步路,所以官家还要自己走过去——现在,就是官家自己在给自己铺垫,要尽量显得没那么刻意...但这根本瞒不过跟前的人,只不过是大家都陪着演而已。

郭敞说了几句话,又低头看书,看着倒也寻常。只有一直在旁伺候的宫人才心里默算得出,

和之前翻书页的速度不同了。时而半晌翻不过一页书,时而又翻得太快,让人怀疑是否读得完。

良久,郭敞才扔下书,对王志通伸伸手。王志通则赶紧上前,躬着身子,双手平托起长匣子。郭敞就着他托起的匣子打开,从中取出了画轴。停顿了一下,又走到大书案跟前,在书案上平铺展开画轴。

随着画轴徐徐展开,《歌乐图》的全景出现在郭敞眼中。他看了一会儿L,似乎是在沉思:“...到底是素娥,生动活泼又清新秀雅,描画宫廷生活富贵不难,但要贵而不俗,富贵清雅就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了。”

“你瞧瞧这画儿L如何?”郭敞示意身后的王志通。

王志通谦卑恭敬地笑着:“官家这是难为老奴了,老奴虽跟着官家也读书识字,也见识诸般雅事,可到底并非真正行家。顺仪娘娘的画是出了名的好,官家也不止一次称赞远胜画院...前头呈上的《千里江山图》、《瑞鹤图》等等,立时就成了宫廷收藏。顺仪娘娘的画儿L,哪里是老奴能评价的。”

“怎么不能评?真要是画的好的才能评别人的好画,朕怕是也不能评素娥的画了。”郭敞摇了摇头,不过看他的神色,其实对王志通的回答是满意的。

“官家自不同于常人,天下之大,难道还有官家不能评价的么?”王志通这话既是奉承,也是实话。

“...这画又不知是素娥画了多少时日得的,难怪这些日子见她都少了。”郭敞这话既像是在说给别人听,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停了一下,忽然道:“摆驾玉殿吧,朕去瞧瞧素娥,与她论论画儿L。”

这个转折说生硬,它又是有铺垫的。可要说不生硬...也是全靠不会有人拆台,这才周全过来了。

郭敞来到玉殿,这回却和以往不同,是有通报的了。所以郭敞到时,素娥迎住了他,一见他就叉手行礼拜见——人的下意识动作就是这样固执,郭敞几乎是立刻上前几步拉住了素娥。

“不要多礼了...”说话时郭敞的手也没有放开,只仔细端详着素娥。那日千秋节宫宴后,两人又是许多日未见了。这回素娥妆扮还更家常一些,没有了宫宴那日的满头珠翠、粉妆玉琢,看的就更清楚了。

害了食病后,素娥身上一直有疱疹留下的瘢痕,这时应该是好的差不多了。至少透着薄薄的、没甚遮盖力的妆粉,是瞧不见丝毫痕迹的。

不过郭敞看的也不是这些,他瞧见素娥似乎比过去要寒素许多,心里立时就不忍起来——他知道,素娥这般净扮很大可能是故意的,就和犯了错的妃嫔要‘脱簪待罪’是一个道理。既表明了自己知道错了,同时也是引他怜惜的法子。

但这样的法子之所以有用,就在于明知道其中内情,还是会陷入其中。

更何况,他难免不去想,以素娥的性情,哪至于做到这份上?她若是个肯陪他演戏的,也不至于有这些日子的事了。至于说今日送来《歌乐图》求和,可能的原因太多了,郭敞立时就能想到好几个,倒不见得是素娥的本心。

而想到可能不是素娥的本心,郭敞又难免抑郁。可抑郁的同时,他也无法像上次那般和素娥再‘坦诚相待’一回了。这些日子要说他想明白了什么,无非就是人生在世,难得糊涂!真要所有事‘丁是丁卯是卯’,最后痛苦的也只是自己。

他无法就此不要素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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