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死,臣还敢不死?”
“没瞧见主子和柳七都没说什么吗,你看主子那个脸色,主子不知道?就你能耐,显着你了?!”
郝三愣愣,“可如果是这样,那岂不是……”
岂不是骂名又全是王府背了?
郝三都能想到会骂什么,残害忠良这一项老骂名,肯定跑不掉了。
徐四知道郝三想说什么,也胸闷,但这件事由不得他们。
片刻后,还是气不过,啐了一口,“真就觉得我们是外来的,什么脏事儿都往手上塞呢!”
郝三明白了,也是愤怒,但是愤怒之余,心知岑砚必定更不好过。
收拾了会儿情绪,一言不发地下车,也去骑马了。
数度偷瞥岑砚,却见岑砚不动如山。
郝三抹了把脸,难受。
但生生咽了下去。
反正来上京也不是第一回了。
受着吧。
过了会儿,还是觉得烦躁,嚷嚷了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封地。”
只得岑砚平静的回答,“总会有那一天的。”
熬着。
万岁万岁,这样叫着,却没有人是真能长生不死的。
*
数列骑兵出城,尘土飞扬。
当夜,袁家火光冲天。
还生出了些枝节。
下降的郡主是早就着人请走的,罪不上宗室,古来如此。
但许是母子连心,郡主硬生生半道抢了马,在护送回京的路上,又冲了回来。
护送的是宫内禁军,也没料到郡主竟是会武,打了个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又不敢伤人,一路拉扯,竟是无能的让郡主真折返回了袁府。
回来便看到刚灌了毒酒的两个孩子躺在地上,气绝身亡。
郡主大恸。
“岑砚,你心狠手辣、残害忠良,不得好死!”
竟是生生哭出两道血泪来。
岑砚缄默听完,吩咐人扯开郡主。
跟随而来的禁军也是心惊,知晓不好,赶忙上前。
手忙脚乱之下,更显无能,竟是让郡主再次挣脱了,奔着岑砚而去。
郝三徐四欲上前阻止,被岑砚挥手劝退,由郡主冲到了他面前,两下交手过,岑砚卸了郡主用作武器的簪子。
又几招,郡主不敌,跪伏在地。
哭声尖厉,听得四下人皆是悚然。
“郡主,袁家谋反,圣上下旨诛族,您还是请回吧。”岑砚只得如此道。
示意自己的人动手拉人。
“袁家一心为国,忠心耿耿,可笑,到头来死于猜忌,可笑,实在是可笑哈哈哈哈……”
竟是大笑起来。
大悲大喜,瞧着怕是疯怔了。
流下血泪的眼睛死死凝着岑砚,字字泣血道,“你为虎作伥,助纣为虐,我祝你定西王府,有朝一日,也能落得个袁家的下场,我祝你,家破
人亡,也同我这般,亲眼目睹妻室儿女死于眼前!”
岑砚瞳孔收缩。
柳七也是心头惊跳。
就这么片刻的失神,郡主大笑着,撞死在了柱子上。
四下皆静。
缓缓,岑砚上前查看,探过鼻息,没气了。
王府众人皆是不敢说话。
静静看了郡主疯魔的面庞一阵,岑砚伸手,覆在她流血泪的双眼上。
缓缓开口道:
“圣贤言,罪不及父母,祸不及妻儿。”
“我家人同你一双稚子并无不同,还请郡主高抬贵手。”
“若是不忿,”
“有什么只管冲着我来便是。”
顿了顿,压低声音道,“若是您同意,就请合眼,我会请人来为您的一双孩儿超度。”
“若是不愿,就莫怪我为防万一,请来高僧,打散您和孩子们的魂魄了。”
话落,放开了手。
郡主双眼合拢了。
*
天色微亮时,跟来的太监查看过,同岑砚说了几句,满意回宫交差了。
半夜出了变故,柳七心慌慌的,小心翼翼问岑砚:“主子,回府吗?”
岑砚看了看天色,缓缓摇头,“不了,去大慈寺。”
换了身衣服,一行人行至大慈寺外,只岑砚同柳七跟僧人进了寺庙。
别的人刚见过血,实在不便打扰,岑砚将他们留在了寺门外。
照旧先去供奉老王爷的牌位前,岑砚长跪听经。
但这次只听了一遍,便着人延请了住持方丈。
天光大亮时,方丈到来。
见到岑砚,道了声阿弥陀佛,颂了段往生咒。
岑砚却是有问题请教。
住持:“王爷请讲。”
岑砚:“上次前来,住持大师说异星入世,与我有缘,或为我之福星。”
“我想问,”
“星辰也能为人所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