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砚脑子空白了一瞬。
柳七亦然。
下一刻⒋_[(,岑砚将岑安抱了起来,细细问过,确认他只是因为摇晃难受,点了点头,便将被庄冬卿糊弄的小崽子交给了柳七,让柳七带去给赵爷瞧瞧。
等什么都不知道的岑安安走了,岑砚才沉声道:“说吧,出了什么事。”
徐四伏身单膝跪地。
一五一十,将庄冬卿交代的,转述给了岑砚。
岑砚脸上已经看不出表情,右手按着左手的珠串,颗颗拨动,脑子里捋了一遍,才开口道:“所以,这笔钱是用来养兵了?”
徐四:“小少爷说是有可能,并且怀疑……”
岑砚:“怀疑就养在外面那座山上,粮食采买兵器,皆借着盐场护卫的名义,掩盖过去。”
岑砚喃喃,自言自语:“两年前,刚巡盐的时候……”
“杭州巨贾林立,我手腕强硬,这个时候换个大靠山,是合理的……”
“所以从那个时候就搭上了……”
“也对,也对。”
“寻访方士,开炉炼丹,哪样不需要钱,如果陛下不测,手上又有兵,第一时间……”
“从江南走水路,到上京只需要十几天时间。”
岑砚闭上了眼睛,很多说不通的地方,一下子在他眼里就合理了起来。
比如为什么杭州官员并不惧怕钦差。
甚至在巡查的过程中还很配合。
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想过要遮掩。
深吸口气,迟迟吐不出。
岑砚问:“他还说了什么?”
徐四惊疑不定:“说也不一定,可能是他想多了,但保险起见……”
“我问的不是这个,他有什么话带给我!”
徐四低头,记起来了,“说,说如果无意为难王府,不会伤太多兄弟性命,世子一走,计划骤然落空,对方必定为难,估计将领没有豁出去的魄力,应当会先扣下六皇子一行,伪装成山匪。”
岑砚:“他呢?”
“小少爷说他尽量回来,但他衣着华贵,恐怕会被一同扣押,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请主子稍安勿躁,相信他会尽力逃回来的。”
岑砚瞬间闭上了眼睛。
胸口大起大伏。
知道庄冬卿已经做了最好的决定,若是由徐四以及亲兵拼死护着他与岑安,伤亡惨烈前来盐场,声势浩大必定瞒不住知州,能养私兵,知州不可能不知情……
盐场又在山后,太近了。
到时候撕破了脸皮,暴露了养兵,刚好山上的兵跟着过来,在盐场来一出瓮中捉鳖。
那个时候岑安和庄冬卿都在别人手里,也由不得他不答应了。
而他一旦改换了立场,刚好还能除了意外牵扯
进来的李卓李央,只剩个老四,基本上朝局已定。
与其如此一发不可收拾,还不如先不挑破,将错就错,按山匪处理……
岑砚手握拳,咬牙唤柳七,让柳七去跟着知州,不准外人靠近他。
尤其注意盐场的人。
柳七应了,下去了。
一个时辰左右,王府的人回来了大部分,各个身上带伤。
说是遇到了自称山匪的人。
但行事做派,和兵士并无差别,看举止不像是山匪。
劫了六皇子与几个门客,并着庄冬卿。
岑砚看着回来的人,静了会儿L,让郝三清点,自己亲自去见了知州李卓。
“盐场周围有山匪,劫走了六皇子与岑安。”
岑砚话出口,知州手抖了下,继而满脸惊讶问询。
岑砚盯了他一会,也不说那么多,只道不安全,要跑马先回杭州。
李卓神色几变,竟毫无疑问,十分乖觉配合。
知州果然想与盐场说一声,被王府的人阻止了,以情况紧急为由,拎了人上马便走。
一路风驰电掣回了杭州,知州下马便吐了出来,岑砚冷着脸,请他进王府商议。
知州想了想,点头同意。
路上知州忍着不适道:“许是王爷把这些商贾惹急了,他们每年都要给山匪许多过路费的,可能有谁暗中授意……”
“王爷手段强横,但老话说得好,强龙不压地头蛇,眼下世子落入了山匪手中,只怕王爷日后行事还须得和缓客气……”
话没说完,岑砚推开一间空房。
郝三会意,捂着知州的嘴,一把将人拽了进去。
知州:“!”
岑砚走近,示意郝三放开手,“我问什么你答就是,别说废话。”
知州:“老夫如何惹到了王,啊——”
尖叫被郝三死死捂住了。
知州的手不知何时,落在了岑砚手里,眼下小拇指呈现一个扭曲的弧度,向后弯去。
“是不是八皇子?总督现在也是他的人?”岑砚问。
知州头上出汗如豆,“王爷在说什么……”
话没说完,瞬间青筋暴起,目眦欲裂。
无他,岑砚又掰折了他两根手指,郝三配合得当,所有尖叫全都死死捂住了,全压成了低低的闷哼。
知州瞬间昏死过去。
接着被耳光扇醒。
郝三捏着知州的脸转向岑砚,岑砚手中不知何时已经拿起了一把匕首,冷冷放在知州手上,面无表情道:“那我问全些,那些充作山匪的私兵,是不是总督带出来的?你们投靠的是不是八皇子?!”
知州闻言颤抖起来,张皇:“王、王爷难道不顾小世子的……”
话没说完,匕首下落,血溅到了岑砚脸上。
等知州再一次被郝三扇醒,岑砚道:“爱玩就慢慢来,劳知州提醒,我已遣人去贵府接大少爷前来,等手上脚上的指头都没了,那就换贵公子继续。”
“如何?”
岑砚笑了起来。
匕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