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叙掌心下传来传来睫毛扫过的触感,江时眨眼很频繁,不过一直乖乖没动,任由他捂着眼睛。
这是江时跟谢叙度过的第一个新年。
旁边的声音很杂。
脚边的小黑依旧想把领结咬下来,时不时踢江时一脚,耳边是不断炸响的烟花,江时闭上眼,感受着覆在眼上的温热掌心,默数自己的心跳。
砰、砰、砰……
比烟花炸得还快。
原来过年真的是一件这么让人开心的事。
他在黑暗中看向谢叙的方向,小声道:“谢叙,新年快乐。”
有来有回。
谢叙听着他乖巧的嗓音,松开手,唇角的笑有些玩味:“你又叫我名字了。”
这是江时第二次叫他全名,第一次是喝醉酒在群友的怂恿下半夜敲他门叫的。
江时听出了谢叙语气里的调侃,耳朵尖红红的,不过依旧仰着头,固执地盯着谢叙的眼睛,“你也叫的我名字。”
谢叙跟他说话的时候也是叫的全名,偶尔跟姜乐乐聊天的时候会用到Time,但是对他,从来都是叫名字。
现在,他也想叫一回谢叙的名字。
江时继续说道:“我是不是跟你说过,有话想当面跟你说。”
谢叙嗯了一声,将江时松散的围巾往上拉了拉,想遮住他冻得红彤彤的耳朵。
不过,围巾也遮住了江时的嘴巴,被江时往下按了按,让自己说话更清楚,“其实我是想问你一个问题,可我现在不想问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说。”
耳边的烟花一个接一个炸响,明亮的花火将江时的眸子照的很亮。
谢叙心念微动,他其实知道江时想问什么,不过现在——
江时一字一顿,红着耳朵,语气认真:“谢叙,我喜欢你。”
声音夹在烟花的爆炸声中,本来很混乱,落进谢叙的耳里却无比清晰。
江时觉得,这个氛围,与其问谢叙当时在游戏里的戏言,还不如正式告白来的合适。
从谢叙身后带着璀璨的烟火向他走来的那一刻,他的心跳骗不了人。
他心动了,无关手和颜值。
江时觉得,现在不说,很久他都不会有这种勇气。
谢叙垂眸看了他很久,江时的脸在围巾的笼罩下显得格外地小,烟火下,脸庞白皙又稚嫩,就算头发颜色再张扬,也掩盖不掉江时只有19岁的事实。
“哪种喜欢?”谢叙问。
低沉的嗓音融进冬日的夜风,再被烟花声掩盖,听起来有些不真切。
江时眨了眨眼,一时被这个问题问住了。
这还要分种类吗?就是喜欢啊!
他总不能说是想睡的那种喜欢吧?
谢叙看着江时皱起的眉头,开口:“想什么说什么。”
他想听江时的真实想法。
江时在谢叙纵容的眼神下
,顿了一会??[,还是把[睡]那个答案剔除,“就是,想让你一直给我放烟花的喜欢,也只许给我一个人放。”
烟花照亮谢叙的时候,直到谢叙是来给他放烟花的时候,江时心中就产生了这个念头。
对谢叙恐怖的独占欲,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强烈。
谢叙听着他颇为认真的语调,无奈又好笑。
这个答案。
很符合江时的性子。
他压下某些心思,在江时疑惑的目光下,给江时重新戴好围巾,把嘴巴和耳朵都罩住,只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
“我也没给别人放过烟花。”
江时想说什么,谢叙的手机却响了。
“喂,妈,我等会就回来,你们别等。”谢叙回完想到什么,看着面前的江时,捂着话筒问了他一句,“要不要去我家?”
江时眼睛瞪大,反应过来后,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刚跟人告白完,他还没想好怎么跟谢叙相处,更遑论跟人回去见家长。
他一点都不会跟长辈相处。
谢叙见他十分抗拒,便没再说什么,跟家人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队长,你有事就先回去,我也该走了。”江时搓了搓手,一副很冷的样子。
这时,烟花也陆陆续续放完了。
江时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跟平时一样自然,“烟花也看完啦!这是我长这么大,收到的最喜欢的新年礼物!”
江时说最后一句的时候笑的眉眼弯弯,如果不是围巾挡着,应该能看到颊边的酒窝。
谢叙听着他无形中变了的称呼,抬手,指尖很轻地蹭了一下江时扬起的眼尾,“你的新年礼物,我也很喜欢。”
*
江时一路回到基地,都没想通他什么时候给谢叙新年礼物了,难道是那句新年快乐?
不至于吧?
相反,谢叙最后还给了他一个很厚的红包,说是压岁钱。
说实话,江时从小到大,还没收过压岁钱,挺新奇的。
不过这新鲜劲等他回到基地,哗啦就散了。
他是不是告白被拒绝了啊!
江时蔫蔫地回到训练室,给竹子发了个消息。
【乖宝江江:爹失恋了,速来峡谷。】
【竹子:你没事吧?大晚上,我正搓麻将呢!】
【乖宝江江:。】
【乖宝江江:那我自己蒙在被子里哭。】
【竹子:……】
另一边的竹子让他爸临时帮他代班,自己则是找了个僻静的地方,直接给江时打了个微信电话,纳闷道:“不是,你今天回去的时候不是还欢欢喜喜的吗?怎么就失恋了?”
江时颓丧地跟竹子讲述了刚才发生的事。
“他开一个多小时的车回来给你放烟花?”竹子说,“然后你趁着气氛好跟他告白,说想让他一直给你放烟花?”
隔着手机,江时都能听
到竹子的无语。
江时迷茫道:“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