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萤满眼震惊地看着他,顷刻后也意识到太子此刻仍未清醒。
她来不及多想,转身便想逃离。
还未能从蒲团上起身,容澈掐在她颈间的手便握住她的腰肢,将她从蒲团间扯回,摁坐在自己的腿上。
距离骤然被拉近,她平视到他满是晦色的凤眼。
江萤慌张抬手,紧紧捂住领口。
容澈眼底戾色陡升,反手将她掩着领口的手扯开。
“你以为孤会便宜容隐!”
江萤紧张地看着他,被扯开的手握住他掐着她腰肢的手臂:“那殿下想要做什么……”
“孤倒要看看,要如何你才能分得清孤与容隐!”他的目光逼近,握在她腰上的右手收拢,掐得她的腰肢生疼。
江萤羽睫轻颤,本能地往后团身。
她的眼尾余光看见,祠堂长窗里透进来的天光微亮。
时辰应当是在卯时与辰时之间。
太子殿下随时都会清醒,只要她能撑过眼前这一时半刻。
她小心翼翼地不去激怒他:“臣妾能够分清。”
她自然能够分清。
太子殿下发病前后性情迴异,即便不以黄昏为交界她也能分清。
除非是他蓄意骗她。
容澈目光锋利地逼视着她:“你能分清孤与容隐?”
他豁然抬手扼住她的脖颈,薄唇勾起的弧度冰冷锐利:“还是觉得孤在发病?”
当然是后者。
但是江萤不敢回答。
她呼吸微颤,违心答道:“臣妾能够分清。”
容澈冷声:“说。”
江萤唯有硬着头皮回答:“白日里的是太子殿下。
“黄昏后是殿下。”
容澈眼底锋芒骤现:“江萤,你在敷衍孤!”
他收拢掌心,眼中携满怒意:“你若是再分不清,孤便掐断你的脖颈!”
语声未落,他的眉峰骤然凝起。
剧痛与难以抵抗的昏沉困倦感陡然袭来,令他松开握在江萤颈间的手。
江萤得到自由,急忙便团身往后躲开。
交替时的剧痛与昏沉令容澈的反应慢了顷刻,未能第一时间抓住她。
让她爬起身来,跑到祠堂的立柱后。
铁链所能及的范围外。
江萤满心后怕地在立柱后看向他。
容澈同时抬首,那双满是怒意的凤眼对上她的视线。
交替的前一刻,他厉喝道:“容隐的鬼话你也信!孤与他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余音未散,他便咬牙阖上眼。
再抬起眼帘的时候,那双凤眼里怒意已经散去。
眼底的神情重新变得清冷而克制。
太子修长的手指摁住眉骨,再忍耐过最初的剧痛后,他语声微哑地唤她:“般般。”
江萤松了口气,意识到此刻太子是真
的清醒了。
她从立柱后出来,抬步向他走去:“殿下。”
容隐自蒲团间起身,视线停留在她的颈间。
她白皙的肌肤间还留着他的指印。
连他自己都不能确定,若是他再晚醒片刻,发病时的自己会不会真的掐死般般。
而在他的思绪间,江萤也已走到他的面前。
她问道:“臣妾现在便去让段侍卫拿钥匙进来吗?”
“般般。”容隐抬起指尖,轻碰上她颈间的红痕:“孤发病的时候并无理智可言。”
指尖传递而来的温度令人眷恋。
但他还是轻轻垂落指尖,向她摊开掌心:“还是将玉佩还给孤吧。”
江萤红唇微启,似还想争取些什么。
但话还未到齿畔,却对上容隐的视线。
温柔却又不容抗拒。
江萤唯有垂落眼帘,将指尖探进袖袋。
质地微凉的玉佩被她握在手里。
顷刻的迟疑后,她并未立即取出,而是复又抬眼看向他。
她犹豫着道:“殿下发病时并非全无理智可言。”
随着思绪渐渐清明,她的语声里也透出几分笃定:“殿下那时还会装作清醒来诓骗臣妾。”
这绝不是没有理智的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容隐安静地等她说完。
那双深邃的凤眼里并未因此生起波澜。
“般般。”他道:“孤能回忆起发病时的情形。”
江萤羽睫轻眨。
这件事她是知道的。
正当她不明白容隐为什么要旧事重提的时候,容隐平静启唇道:“但是孤却不能回忆起当时的所思所想。”
他能回忆起的只有画面。
仅能通过回忆里的动作与神情来判断他那时的喜怒。
这原本便是件极其荒谬的事。
江萤亦是微愣。
这显然不对。
既然有记忆,怎么可能想不起片刻前的所思所想。
除非,那时确实没有理智可言。
因为无法思考,自然也无法回想。
江萤在原地轻怔片刻。
正当她犹豫着要将玉佩交出去的时候,她的指尖却轻轻顿住。
她忍不住想。
如果这件事,对发病时的太子也成立呢?
清醒时的太子不能知道他发病时的想法。
那发病时的太子应当也不能知道他清醒时的想法才对。
若是她没猜错,发病时的太子拥有的只是记忆和本能。
不然也不会毫无理智可言。
江萤杏眸微明。
她想将自己的猜测告诉太子,同时也有个大胆的想法。
但方启唇,便又匆忙止住语声。
低头想要在地上写字,又急忙止住动作。
这些显然会留在回忆中。
若
是被发病时的他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