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伏在枕间。
沾露的羽睫沉重得难以抬起,赤露的肌肤间满是珍珠似的薄汗。
容澈拿过帕子替她简单擦拭。
又以锦被将她裹住,往浴房里走去。
廊前微烫的夜风拂过脸颊。
江萤朦胧轻声:“殿下要带臣妾去哪?”
“去浴房。”
容澈阔步向前,将江萤带至就近的浴房中。
闷热的锦被抛下。
发烫的身体浸在温热的浴水中。
令本就困倦的她愈发昏沉。
江萤抵抗不住困意,便就这般阖眼伏在浴桶的边缘,由着容澈随意摆弄。
容澈显然是个从未伺候过人的。
给她洗沐的时候也不分轻重,每次擦洗过那些痕迹时,都会激得她轻轻一颤。
可江萤累得抬不起眼来,便也始终没有让他停下。
浴水换过两次后。
容澈将她自浴桶中抱起,放在旁侧的剔红高几上。
江萤朦胧睁开眼来。
看见容澈未着寸缕地站在她的面前,手里还拿着盒打开的白玉膏。
彼此的视线交汇。
江萤红着脸往后蜷身:“殿下拿白玉膏做什么?”
“上药。”容澈握住她的手臂将她拉近:“与其让容隐来,不如孤亲来!”
听见容隐两字,江萤没来由地觉得心虚。
“臣妾自己来便好。”
她想要起身,却被容澈眼疾手快地摁住。
“孤会替你上药。”他一字一顿地道。
江萤不敢激怒他。
也唯有轻轻咬唇,期盼着他能快些。
但那些痕迹太多太密,即便是再怎么加快进度,也依旧令她觉得煎熬。
尤其是痕迹最为密集的地方,本也是最为敏感脆弱的部位。
每每容澈的指尖落下时,江萤便随之轻颤。
等他手里白玉膏将所有的痕迹掩住。
江萤的脸颊便也红透。
连洗净的肌肤也满是薄汗。
“臣妾重新去洗沐。”
她赧然偏首,想要自高几上起身。
但足尖还未碰到地面,她的足踝便被容澈握住。
“不急。”他的语声格外喑哑。
江萤慌忙抬起眼帘。
看见那双浓黑的凤眼里,满是不加掩饰的欲望。
“殿下……”
她的语声未落,微启的红唇便被吻上。
浴房里风雨又至。
少女娇甜的嗓音糅在淋漓雨声里,压下庭院中初起的蝉鸣。
*
大抵是许久没有如此放纵的缘故。
江萤后来近乎是方沾到枕头,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她再度醒来的时候,放在桌角的银质更漏已徐徐敲过午时。
江萤原本困意未消,但听见
更漏不早,便也揉着酸麻的腰肢从榻间坐起身来。
方将低垂的红帐撩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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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便望见容隐正站在窗前。
殿外雨涤春尘,雨中晦淡的天光落在他的侧脸。
令江萤难以看清他眼底的神情。
江萤拢衣向他走近。
软底绣鞋踏在地面上的声音轻微。
但容隐依旧是回转过视线。
彼此的目光相接。
江萤从他的眼中看到如今的自己。
云鬓松散,两靥微粉。
洁白的寝衣领口外,锁骨与颈间鲜艳吻痕犹在。
江萤的脸颊红透。
她匆促抬手掩住领口,都不知该如何解释昨夜的事。
殿外雨声琅琅。
容隐的目光轻落在她的面上。
“般般想去边关吗?”
他的嗓音里犹带着昨夜的微哑,难以听出其中心绪。
江萤也在窗前驻步。
顷刻的安静后,她轻轻颔首:“臣妾想随殿下前去。”
她给出自己的理由:“即便臣妾在军务上帮不上殿下什么。但至少能帮殿下劝着点夜里的殿下。”
以免容澈不肯合作,让本就凶险的事节外生枝。
容隐抬首看向雨中的天穹。
他将背后的隐情道出:“此去边关程未卜。你若是随孤同去,孤在军中所遇不测,你必然也不能保全。”
他语声平稳:“但若你留在长安。即便是孤身陨边关,亦不会牵扯到你。你依旧能以太子妃的尊荣安度余生。”
江萤的羽睫轻扇了扇。
“月余之前,殿下问过臣妾类似的话。”她语声很轻地道:“那时臣妾便做出过选择。”
容隐羽睫微低。
那是仲春时节的事了。
他亲口向般般承认他的痼疾,询问她是否要就此和离。
以保全自身。
但般般却选择留下。
也将这份秘密保守至今。
但许是孤身一人太久。
在得到后便更不能接受失去。
离别与死亡皆是失去。
但后者显然更无可转圜。
容隐的手指轻落在窗楣。
他看向雨中遥不可及的远山:“般般。”
他道:“孤不能送你去冒险。”
江萤轻咬了咬唇:“可是……”
容隐深看向她。
他知道般般想说什么。
容澈不会妥协。
圣旨同样难违。
除非,能够找到折中的方法。
思绪未定,段宏的通禀声传来:“殿下,六殿下命人送来请柬。”
“容铮。”容隐微微敛眉:“是有何事?”
段宏比手,将请柬送到他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