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彻查。但凡找到错处之人,皆按律惩处,不必留情。”
“是。”段宏双手接过。
却又在目光触及后神情凛然。
名册上的人多是姜氏之后。
且不少人还身居要职,与姜皇后互为依仗。
“殿下。”段宏有些犹豫:“兹事体大,您是否再思量一二。”
姜家是世家大族,且太子与姜皇后血脉相连。
母家的势力亦是东宫的助力。
母子相争,亦会对东宫的羽翼有损。
“不必。”容隐没有半分迟疑:“彻查下去,待七日之后即刻令人上疏弹劾。”
般般无辜。
红玉镯之事绝不能轻纵。
无论他的母后怀着何等心思,他都绝不会再让类似的事发生。
而七日后的清晨。
他们已启程前往永州。
届时母后再想拦人,亦是鞭长莫及。
*
忙碌间不知光阴几何。
待江萤将手中的清单拟好,东宫里已是华灯初上。
连翘提着食盒从小厨房里回来,将还冒着热气的汤药奉到她的面前:“这是奴婢根据李太医的方子熬的药。每日一碗,太子妃连吃一个月便好。”
“那便是三十碗。”江萤接过药碗,看着棕黑色的汤药叹气:“调养身子竟要用那么多的汤药。”
她向来不喜欢喝苦药。
但偏偏眼前的汤药浓稠,便连铺面而来的热气都是苦的。
光是想想,都觉得剩下的二十九日难熬。
连翘看出她的为难,便也帮着劝解:“其实这三十碗并不算很多。奴婢曾听年长的嬷嬷们说过,宫里的娘娘们调养身子时,各种汤药往往一喝便是一年半载的。”
江萤轻叹了口气。
无奈只好将汤药送到唇畔。
还未来得及饮下,她便似想起什么般偏首看向连翘:“如今是什么时辰了?”
连翘探首看了看远处的更漏,又替她将面前的宫灯点亮:“回太子妃,酉时二刻了。”
江萤端着汤药的动作顿住。
酉时二刻。
毕竟若是换作旁日里。
这个时辰太子应当早就来她的寝殿里找她。
“殿下呢?”江萤连忙追问道。
连翘想了想道:“奴婢从小厨房里回来的时候,好像听见侍卫们正在备马。”
“应当是殿下有事想要夜出。”
“不让殿下出去。”江萤想起容隐说过的话,便急忙将手里的药碗搁下:“我这便过去。你也赶紧遣人去照壁前拦着,绝不能让殿下离开东宫。”
连翘虽不知前情,但见她神情焦急,此刻顿时也紧张起来。
“奴婢这就去找人!”
话音落下,两人便兵分两路。
连翘负责找侍卫拦人。
而江萤径直往东宫门前去。
好在发现得及时。
江萤赶到照壁前时,容澈还未离开。
他骑在那匹乌鬃马上,单手持缰,眸光锐利地看着那些阻拦他的侍卫们:“都给孤让开!违令者庭杖八十!”
江萤见状不敢耽搁。
还未来得及喘息,便快步上前在他的马前站定:“殿下要去哪里?”
她微微气喘道:“如今都已经入夜了,即便有什么事,也可等到明日再议……”
话音未落,便听见侍女短促的惊呼声响起。
却是容澈手中的银鞭落下。
骏马长嘶着扬蹄向前。
首当其冲,便是挡在马前的江萤。
面对疾驰而来的骏马,江萤明眸微睁,霎时间浑身僵木。
都忘记要闪躲。
就当骏马将要迎面撞上她的时候,马背上的容澈蓦地俯身。
他握住她的腰肢将她抱起,反手将她摁在面前的马鞍上。
呼啸而来的风掠过她的鬓发。
步摇交撞声的急促声里,骏马骤然越过东宫的门槛。
“入宫!”容澈满是怒意的语声同时落在她的耳畔:“孤带你去讨个公道!”
“夜闯宫门是大罪,殿下不可!”江萤闻言愈发焦急,急忙伸手握住马缰。
她想要勒马。
但不知是力道不够,还是逐影并不听她的使唤。
骏马非但没有停下,反倒愈发扬蹄往皇城的方向疾驰。
眼见着容澈心意已决,身后的东宫愈来愈远。
江萤此刻也没有更好的对策。
唯有就这般躬身捂住小腹:“殿下快放臣妾下来。”
她语声微颤:“臣妾腹痛难忍。”
容澈冷嗤。
他显然不信,反倒是催马更疾。
江萤急得眉心生汗。
连忙隔着衣袖掐了把自己的手臂。
情急间也没控制好力道,当即便疼得眼底涌出水雾。
她转首看向容澈,再度颤声道:“殿下快停马。臣妾真的、真的腹痛难忍。”
容澈拧眉看向她。
他似是想让她闭嘴,但在对上那双满是水烟的明眸后倏然顿住。
紧接着勒马声起。
容澈迅速翻身下马,带着她疾步走向身后的东宫。
“李彦!”江萤听见他满是怒意地喝出李太医的名字:“这叫没有后症!”
江萤羽睫轻颤。
她觉得有些对不住那位李太医。
但此刻也不好解释。
便唯有将脸埋得更低,由着容澈抱着她赶回东宫。
殿门依次敞开。
容澈抱着她疾步走过游廊,将她放回寝殿的拔步牙床上。
“去传府医!”他厉声喝令。
江萤本就心虚。
此刻更怕容澈发现真相后
暴怒,遂从丝被间偏首对连翘道:“连翘,你,你将镜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