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目光微
闪。
正想说些什么,江萤却又道:但看在父亲的面子上。我还是劝继母与继妹收了这般心思。
她偏首看向江玉媱。
目光在她精心妆饰过的脸上轻落:送回江府的手书你应当看过。殿下并无此意。
江玉媱愤懑:那封手书㈩_[(,定是你……”
话未说完,便被柳氏拦住。
柳氏赔着笑:“玉媱不懂事,口没遮拦,太子妃别往心里去。”
她说着,便给江玉媱使了个眼色。
江玉媱原本还想再说。
但此刻似也想到了什么,便也强忍着止住语声。
江萤羽睫微抬。
顷刻后也明白过来。
此刻已经宵禁。
只要江玉媱不出言不逊,她便不能强行将其撵出东宫。
而是不得不留她在东宫里借宿。
江萤略想了想。
倒也顺着她的话道:“此刻天色不早。我也还有中馈要理,便请继母与继妹先到厢房里休憩。等晚些时候,宫娥们自会送膳过来。”
此言正中下怀。
柳氏还能摁抐。
江玉媱已忍不住露出喜色。
而侍立在旁的连翘则是着急道:“太子妃……”
江萤微微摇头。
继而又轻声吩咐她:“连翘,你带继母与继妹去竹影轩入住。”
连翘先是一愣:“可竹影轩……”
她说着回过神来,当即便敛住语声,笑着对柳氏与江玉媱道:“二位请随奴婢来。”
柳氏眼底有惊疑之色。
但此刻也不得不带着江玉媱起身。
在行礼谢过江萤后,两人便跟着连翘顺着面前游廊往庭院深处走。
起初的时候,江玉媱倒还满心欢喜。
但随着庭院越来越深。
前院越来越远。
便连她偷瞄了好几次的,那对建造在太子寝殿上的稳脊兽都快瞧不见的时候。
江玉媱也终是觉出不对。
她转头质问连翘:“都走了那么久,还有多久才到?”
连翘笑着回道:“姑娘,可还早着呢。”
“东宫可不是寻常的官员府邸。里头的游廊啊,庭院啊,可多着呢。从您今夜要住的竹影轩到前院,少说也要走个小半个时辰。”
江玉媱脸色骤变。
而连翘仿佛没看见一样,继续自顾自地提醒她:“且东宫里的规矩重。夜里的时候是不许旁人靠近太子寝殿的。即便是客人也绝不例外。违者,严惩不贷。”
柳氏此刻也微微变了脸色。
她特地挑得这个时辰过来。
再过顷刻,东宫里便要入夜。
若真有这样的规矩。
她们岂不是弄巧成拙,连半点接近太子的机会也无。
江玉媱也同时想到这点。
她登时急道:“
我是江府的二姑娘,是你们太子妃的妹妹?[(,你们凭什么——”
连翘接话道:“这是太子殿下立的规矩。从东宫建成当日便未曾改过。您若是不信奴婢,也可问问旁人。”
江玉媱更是焦急。
她慌忙转头看向柳氏:“母亲!”
柳氏深吸了口气,隔着衣袖握住她的手背:“既然是东宫里的规矩,自然不能违背。玉媱,我们先回厢房。”
江玉媱还想说些什么。
可对上柳氏的目光,也唯有强压着内心的急躁。
一步步地跟着连翘往远离前院的方向挪。
但还未行出多远。
迎面便遇到几名负责侍弄花草的宫娥。
见连翘带着客人前来,宫娥们纷纷福身行礼,主动让到游廊的右侧,近乎是贴着墙面站立着。
柳氏拉着江玉媱的手,带着她随着连翘从宫娥们身旁走过。
却在途经一名提着水桶的宫娥时,柳氏悄然抬足,猛地踏上身旁江玉媱的裙裾。
江玉媱来东宫时特地装扮过。
裙裾繁复,几近曳地。
此刻被柳氏踏上,顿时就是一个趔趄。
就这般合身撞到那名宫娥的身上。
宫娥没有防备。
手里拎着的水桶砰然落地。
溅出的水登时泼湿了江玉媱半身衣裙。
“你不长眼睛的么?”江玉媱怒气冲冲地拎着湿透的裙裾,眼见着就要发作。
那名宫娥慌忙跪下求饶:“奴婢不是有意的,是这位姑娘撞到奴婢身上……”
连翘看得分明。
“不干你的事。”
她将宫娥扶起,忿忿看向江玉媱与柳氏。
但屈于身份,又不能出言指责,也唯有忍气吞声道:“姑娘随奴婢过来。奴婢带您去就近的厢房,里头有干净的衣裳。”
柳氏眼见江玉媱还要和那名宫娥计较。
忙伸手推了推她,柔声提醒道:“你现在这等模样,若被殿下遇见,岂不失礼?还不快去。”
听见殿下两字。
江玉媱也倏然想起自己今日是来东宫里做什么的。
她余怒顿消,当即点头,转身就跟着连翘往旁侧的厢房里去。
竹帘垂落,槅扇掩上。
连翘俯身从衣箱里翻了件簇新的衣裳出来:“奴婢伺候您换上。”
江玉媱正眼都不瞧她一眼。
劈手便夺过她手里的衣裳:“你出去。”
她道:“我不习惯让你伺候。”
连翘气闷,也不想和她多话,便转身守在屏风前。
解衣声簌簌而起。
侧面的槅扇也再度被人推开。
是柳氏跟进房来。
她此刻满脸的忧切,不住地抹着眼泪道:“玉媱体弱。如今衣裳湿了大半,也不知会不会因此染了风寒。连翘,你看是不是该请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