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过得还算顺利。
周五,团建正常进行,周祁安和其余员工一起坐上飞往贡暨的班机。
飞机飞向数万里的高空,六小时后,准时降落在贡暨机场。
取完行李,有人庆幸说:“贡暨这两天天气不好,飞机经常延误,还有返航的,还好我们这班正常。”
时间已经快零点,公司联系好的大巴在机场外等着,直接拉他们去往首都曼舒。
车上配了导游,热情地讲着贡暨的历史。
“接下来,我们即将穿过贡暨最长的隧道,据说当初在修建时,隧道内就有工人消失,围绕着这条隧道还有很多灵异事件……”
坐了一天飞机,周祁安头靠在玻璃上,昏昏沉沉睡着。
他没有注意到,不知从何处来得雾气无声无息涌入,隧道内的灯光折射都无法穿透它们。
“什么情况?”司机视野受到影响,放缓车速。
外面雾蒙蒙的什么都看不清,导游也觉得很诡异,坐下系好安全带。车内的员工有的无聊玩着手机,有的吃着小零食,没有人注意到,后排有两名员工就像隧道内莫名的雾气,诡异地消失了。
·
不知道过去多久,周祁安正做着梦,被旁边人猛地摇醒——
“周哥,快醒醒!”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慌乱。
周祁安打了个呵欠:“到了吗?”
没有人回答他,周祁安察觉到不对,睁开眼就看到大学生强装镇定下的惊恐。
车里的灯比之前暗淡了很多,大巴里的人也骤减一半,周祁安坐在靠走廊的位置,偏头看了下。记忆中那个位置原本是坐着和自己熟识的同事,现在却变成了一个黑长直女人。
像是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黑长直缓缓偏过头。整个过程细长的脖子纹丝不动,她的脑袋像是安装了发条,咯吱咯吱地响动中,直接扭了过来。
没有眼睛!
周祁安心中一惊,盲人并不恐怖,恐怖的是女子脸上完全顶着两个黑窟窿,别说眼球眼皮都看不到。
灯光不好,大学生看清后险些没晕过去。
周祁安这时冲女人笑了笑:“你好。”
女人似乎有些诧异,渐渐地,又把头扭了回去。
周祁安其后才擦去额角的一滴汗。
黑长直把耳朵紧紧贴在玻璃上,外面一片黑暗,也不知在听什么。
周祁安暂时不再关注对方,他的视线不受灯光影响,可以确定这不是在机场乘坐得那班车。
椅子是钢铁做得,又硬又不舒服,车子的设计感倒是一绝,流畅的金属线条体现在车内每一处。
旁边大学生没有直接打开手机,而是拿出一面镜子,小心观察后面。
车内暗淡,他担心直接拿手机光照会很醒目。
见周祁安突然要起身,大学生那点淡定瞬间消失不见,雏鸟一样紧张地拉着
他。
突然出现在一个未知环境里,两个人当然比一个人好。
周祁安:你观察乘客?,我去看看司机。”
乘客基本都在后面,周祁安忽然回头,悄悄跟着他坐到第四排的大学生紧张说:“周哥,我真有点怕。”
周祁安沉默了一下,放轻声音:“我一直不让你喊哥,知道为什么吗?”
大学生想了很多自贬的言语。
周祁安一脸冷漠:“你太容易滋生依赖之心,真遇到危险,什么哥哥姐姐都没用。”
大学生反思的时候,他继续屏住呼吸往前。
一面移动,周祁安一面思索着眼下的状况。
会不会是进了副本?
但并没有听到游戏提示音,新公布的副本入口里,也没有贡暨。
车内静悄悄的,每隔一段时间发动机的声音会忽然变得很大,他一路蹑手蹑脚寸步挪动着,最后止步第一排。
车上没有安后视镜,周祁安只能靠肉眼去看。
驾驶座上,司机长着巨大古旧的牛角,尖角部位露出一点锋芒,他浑身上下肌肉虬结,一眼看上去,心中只会浮现出一个念头:混沌、邪恶。
周祁安不久前才见过这个牛头人,对方曾代替斯先生开车送他们出副本。
他不知道游戏里总共有多少牛头人,但从腰间铁锁链的花纹看,和他见过的是同一位。
牛头人突然一动,两道锋利的目光直射而来。
周祁安呼吸一滞,只觉得背后似乎也同时射来多道怪物的目光,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见面二分情,伸手不打笑脸人。
周祁安很努力腼着脸,十分有礼貌地低头:“牛哥好。”
现在差不多是丑时,又称丑牛,所以该工作人员应该被称作丑先生。
不过这个称呼放在人类里不算雅称,不知道工作人员介不介意,保守起见,牛哥这个更善意些。
“大晚上还加班,牛哥辛苦。”
那一声哥叫的,从心且谄媚,大学生当场石化在原地。
周祁安无动于衷,笑容亲昵地就像再看好久不见的老大哥。
牛头人专注开车,没搭理他。
周祁安还是更喜欢和阴阳怪气的斯先生打交道,起码对方爱显摆,多少能透出一些信息。好比每每提到荀富翁,那双毫不掩饰贪婪的眸子。
“牛哥,我们现在是要进本吗?”
声音像是被黑暗吸收。
久久等不到回应,周祁安即将回到座位时,前方突然传来一个字。
“对。”
伴随着牛头人的回答,车上,一直闭着眼的某个男人终于睁开眼睛,同时间听MP3的女生还有在玩折纸的少年也朝前面看去。
本以为是哪个叼毛愣头青跑去和工作人员搭话,没想到牛头人居然给他回复了。
所有工作人员里,牛头人绝对能排进最不好打交道的前二名。
等周祁安重新坐回来时,发现旁边的黑长直不见了。
再一看?[(,不是不见了,是被一个折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