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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老皇帝抓着他的手,问他在定王那儿L过得如何时,钟宴笙隐约察觉到,老皇帝不想听到他跟萧弄关系好的消息。
所以他装得很害怕地回答了。
可是等老皇帝睡下,他转头发现萧弄不见了,就慌得立刻追出来了,暴露在田喜面前了。
是不是会给哥哥带去什么麻烦?
钟宴笙一边难过,一边忧心,含着泪盯着田喜不吭声。
田喜被他盯得嘶嘶倒抽气,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凑到钟宴笙耳边:“奴婢什么都不会说的,小殿下别怕。”
钟宴笙怔了一下,望着他眨了眨眼。
田喜的圆脸依旧显得喜气洋洋的,语气很温和:“小殿下有什么想知道,或者想办的事,都可以找奴婢。”
他的语气显得很诚挚,钟宴笙犹犹豫豫:“真的什么都可以问你吗?”
田喜忙点头:“当然当然。”
钟宴笙问:“那田喜公公,我问你,陛下是从哪得知我是十一皇子的?”
田喜:“……”
钟宴笙又问:“陛下为什么不想我跟定王殿下关系好?”
田喜:“……”
钟宴笙:“当年漠北事变,真的没有陛下插手吗?”
田喜冷汗都被问出来了:“……”
您太会问了,小殿下。
钟宴笙撇撇嘴,低头揉了揉眼睛。
好不真诚,说好的什么都会回答呢。
田喜也就滞了一瞬,就要笑着回答,钟宴笙心情不好,所以很没礼貌地打断了,不过嗓音软软的,显得也不是那么没礼貌:“不想听假话。”
田喜:“…………哎哟。”
钟宴笙吸吸鼻子,勉强控制好情绪,不为难疯狂冒汗的田喜了:“田喜公公,我还想问你一件事,这次你肯定能答出来。”
“小殿下请问。”
“你说我是庄妃娘娘生下的十一皇子。”钟宴笙抬眸看他,眼睛黑白分明,干干净净,“那庄妃娘娘在哪里?”
但从他进宫到现在,没人提到过庄妃娘娘,田喜之前也就提了一嘴,之后一直避而不谈。
钟宴笙感觉很奇怪。
“这个……”
大概是之前的问题都没答上,这次田喜犹豫了下,就回答道:“因为庄妃娘娘疯了。”
钟宴笙都猜那位庄妃娘娘是不是已经薨逝了,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怔了怔:“疯了?”
“当年庄妃娘娘难产生下您后,眼睁睁看着您被逆贼抢走,伤心至极,便疯了。”田喜道,“如今娘娘谁也不认,见人便要抓砸打骂,陛下也是怕您伤心,所以没有提。”
钟宴笙感觉很古怪:“我能去见见她吗?”
“庄妃娘娘如今在观华宫待着,那边凄清,平日里无人,适
合娘娘养病。”田喜低眉顺眼回道,“只是没有陛下的命令,不得前去探望。小殿下若是想见庄妃娘娘,可以问问陛下。”
钟宴笙啊了声,他总觉得,老皇帝不会答应他去见庄妃娘娘的吧。
田喜说完,躬了躬身,怕了这位小殿下了,不敢再多留:“陛下喝了药茶后,通常会睡上几个时辰,奴婢回养心殿伺候了。外头的是奴婢的干儿L子,叫冯吉,还算伶俐,往后在明晖殿伺候小殿下,小殿下尽可找他办事。”
钟宴笙没什么想办的事,他现在一想到萧弄可能会厌恶自己,就难过得鼻尖发酸,有气无力地点点头。
在宫里待得无聊极了。
没有萧弄书房里看不完的闲书,也没有虽然会掉毛,但是毛茸茸的踏雪。
天稍黑下来时,钟宴笙食不知味地吃了几口冯吉呈上来的晚膳,沐浴完了,倒在陌生的大床上发呆。
不是他喜欢的软床铺,瓷枕冷冰冰硬邦邦的,床帐的颜色也很闷。
也没有那缕熟悉的,带着丝苦涩药味儿L冷淡气息。
钟宴笙胃里突然一阵翻腾,难受地蜷成一小团,猜到是今晚的晚膳有他不能吃的东西。
他在定王府时,除了刚去的那一晚上,因为吃了不能吃的东西吐得天翻地覆的,之后每天萧弄养他都养得小心翼翼的,给他弄了个很舒适的小窝。
钟宴笙躺在宫中华贵的大床上,捂着发疼的胃,苍白着小脸望向月色明亮的窗外,惶惶地想,他以后是不是再也不能回到定王府了?
他想哥哥了。
往常一沾枕头就能睡着,今晚钟宴笙却辗转了许久才勉强合上眼,一晚上醒了二四次,到天亮时才又模模糊糊闭上眼眯了会儿L。
但也没能睡太久,冯吉就来敲了门:“小殿下,陛下唤您去养心殿,该起来梳洗了。”
钟宴笙本来就没完全睡着,被他一叫就醒了,要死不活地爬起来。
他肤色白,一睡不好,眼底下的青黑就很明显,把端着热水盆子进来的冯吉吓了一跳:“小殿下,您没睡好吗?”
钟宴笙摇摇头,看冯吉要伺候他擦脸,躲了躲:“我自己来。”
梳洗完毕,钟宴笙换上冯吉准备的衣服,跟着他出了明晖殿,往养心殿去,路上冯吉看他心情不好,讨好地笑:“陛下对小殿下是顶顶真儿L的好,这明晖殿离养心殿如此近,从前也只有一个人住过呢。”
钟宴笙歪头看他:“谁?”
冯吉年纪不大,模样机灵,但显然不如他干爹的嘴牢靠,眼珠溜溜左右看看,挤了挤眼睛:“就是那位。”
钟宴笙睁大了眼,无辜地望着他。
冯吉哎呀了声,压低声音:“那位,那位呀!”
钟宴笙并不能心领神会,愈发迷茫地望着他:“……”
他好讨厌这些打哑谜的人哦。
冯吉哽咽了一下,有点上火了,小碎步贴近钟宴笙,从齿间微不可闻地挤出二个字:“先,太,子。”
钟宴笙恍然大悟。
同时感到浑身不对劲。
他当然知道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