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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3 / 4)

不是什么十一皇子。

老皇帝应当是最清楚这一点的,那他为什么要说他是十一皇子,把他接进宫里?

皇家最在意血脉纯正,认个不知道哪来的孩子作皇子不奇怪吗?为什么要让田喜编出那么一个故事,骗他、骗所有人?

钟宴笙感觉自己隐约能摸到一点真相了,只要下次过来时,慢慢再问一问庄妃,肯定能知道更多。

或许他真正身世跟她口中那个“回来”的人有关。

本来按冯吉的计划,他们今晚就歇在冯吉的屋里,天亮之前,钟宴笙再穿着小太监的衣服,跟他回去“为小殿下洗漱”,进了屋把衣服换回来就好了。

但往冯吉的住处走时,钟宴笙心里莫名感到不安,突然顿住脚步,拉了拉冯吉,凝重道:“冯吉,我有预感,我得回去。”

冯吉挠了挠头,有些奇怪,但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是,那奴婢现在就带您回去。”

回明晖殿的路上比想象中要顺利,巡逻的守卫知道冯吉是田喜的干儿子,又见了冯吉的牙牌,询问盘查了两句,也就让他过去了。

一路风平浪静的,钟宴笙方才的不安仿佛只是错觉。

但快到明晖殿时,钟宴笙眼尖地觑到,从养心殿的方向,过来了个步辇,明显就是朝着明晖殿来的!

冯吉脸色大变:“那是……陛下的步辇!”

陛下这几年缠绵病榻的,经常昏睡过去,怎么会大晚上的突然来明晖殿?

钟宴笙连忙拉起冯吉躲起来,瞅了瞅此时站定在明晖殿门口的霍双,陛下过来,霍双不可能再放人进去。

完了。

要是老皇帝真的要进明晖殿,发现他不在屋里睡着,会发生什么?

钟宴笙心里正紧着,突然被人轻轻拍了下肩,身后有人“嘘”了声。

钟宴笙吓得浑身一毛,僵硬着转过头,眼睛倏然瞪大,飞快把帕子塞进冯吉嘴里。

展戎怎么在这!

展戎比了个嘘的手势,冷漠看了眼惊吓得差点叫出声的冯吉,一个手刀将他劈晕了,随手丢进树丛里,压低声音道:“千辛万苦才潜进来的,小公子您可千万别作声,我带您进去。”

钟宴笙本来要问他怎么乱打人的,闻言眼睛亮晶晶的,被吸引了注意力:“是哥哥叫你来的吗?”

萧弄头疾发作得越来越频繁了,钟宴笙一进宫,没有了镇痛药,这两日就又有发作的迹象,今晚做了个噩梦后,脸色阴晴不定的,把展戎叫进了屋,让他潜进宫里。

原话是“虽然是裴家的人,但念在他一片痴情的份上,去看看他今晚睡得好不好”。

展戎捞起钟宴笙,左右看了看,飞快掠上围墙,嘴角抽了抽,点头简略道:“主子不放心您。”

听到萧弄不放心自己,钟宴笙开心起来,乖乖

被捞着不动,左顾右盼:“哥哥没来吗?”

主子有事,而且不能随意进宫。?_[(”

展戎心道,他们这些死士,来就来吧,被发现到了,大不了就咬破齿间的毒药,推个罪名给其他人一死。

主子要是亲自犯险进宫,王伯第一个吊死在书房门口。

钟宴笙有些失望地喔了声。

最近老皇帝没叫萧弄进宫,他好几天没见到萧弄了。

展戎的身手极好,无声无息地带着钟宴笙从围墙上掠过,跳进了明晖殿内,撬开边上的窗,带着钟宴笙进屋。

展戎躲起来,钟宴笙飞快散开头发爬上床的时候,脚步声已经近在屋外了,传来几个宫女紧张的声音:“参见陛下。”

老皇帝咳了一声,推开屋门,走了进来。

钟宴笙闭上眼,用展戎三言两语教的方法努力压抑着呼吸,平缓心跳,装作熟睡的样子。

片刻之后,低垂的床幔被拨开,床头站了个人,威严无声的目光落到他脸上。

床上的少年安安静静睡着,鸦黑的睫羽平静地阖着,呼吸轻缓悠长。

田喜似乎跟在后面,见到床上乖乖睡着的钟宴笙,笑着细声说:“陛下果然是多想了,小殿下很乖巧听话的。”

老皇帝的眸光犀利,不似平时浑浊的样子,负着手,半晌才淡淡道:“羲儿也曾很听朕的话。”

田喜后背一寒,不敢说话了。

似乎是确认了钟宴笙没有乱跑,有老实在明晖殿待着,老皇帝终于放下床幔,又低低咳了几声:“回去罢。”

田喜恭敬应是。

脚步声又全部退了出去,钟宴笙缩在被子里紧握的手这才松开,过了一会儿才敢睁眼,见屋里确实没人了,才爬起来,小声叫:“展戎?展戎?”

他差点忘记被展戎一记手刀打晕的冯吉了!

叫了几声,展戎都没出现,钟宴笙起来转了转,才发现展戎在窗边给他留了张纸条。

钟宴笙打开一看,展戎的字迹潦草,大意是他不能一直待在宫里,容易被发现,得趁着现在赶紧走人,若是钟宴笙之后需要用人,可以怎么叫到人。

钟宴笙看完,偷偷摸摸点起蜡烛,烧掉了小纸条。

本来见了庄妃后心神不定的,得知萧弄还惦记着自己,他的心里又渐渐定住了。

好像不管他是突然出现在长柳别院的陌生人、淮安侯府的世子,还是侯府的假世子,抑或宫里的十一皇子,萧弄都不怎么在意他的身份。

这让钟宴笙很开心。

萧弄虽然喜欢欺负他,但世界上没有比萧弄更好的哥哥了。

折腾了半宿,钟宴笙也困了,抱着萧弄送来的香囊,嗅着浅浅淡淡的药香,渐渐睡了过去。

隔日钟宴笙是被冯吉叫醒的。

冯吉突然被打晕,在树丛里睡了一晚上,好在正是夏日,也没怎么受凉,就是吓得不轻,冲进来见到钟宴笙好好待在屋里,才安了点心,青着脸道:“

小殿下,出事了。”

钟宴笙迷迷糊糊揉着眼睛:“唔,怎么啦?”

“景王殿下今早来找陛下告状!哎哟,真是……”

一听到景王,钟宴笙就清醒了几分,一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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