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扯回心神,催动起了魔力。
杖头立刻牵引出水属性的魔力,然而在这团魔力成功转化为魔法之前,一只冰凉的手掌突然毫无征兆自后方攥住了林恩的右肩。
凝聚的魔力猛然迟滞了一刹那。
下一瞬,一股同样冰凉的触感自后方探来,覆盖在了前方的喉咙处,冰凉的皮质轻轻贴着皮肤,露指处裸露的指尖甚至温度还要更低,虚虚扣着温热的脖颈,轻轻按压在跳动的颈动脉上。
“反击速度还要更快一点。”
托兰的声音贴着耳后低低响起。
“……要抓住我潜行接近的这段时间,不然,达到这种距离的程度的话,对法师而言就是结束,就算是剑士,也不一定能在贴身近战中不受任何伤害。”
“……”
林恩下意识暂停了呼吸。
他的浑身紧绷,手臂僵硬,抓着法杖的掌心更是用力攥到发白——喉咙被握住带来的危机感实在是太浓郁了,他觉得,自己的浑身细胞都在叫嚣着“反击”。
——这是托兰,不是敌人,他们在训练,要按捺住抡法杖的欲望,选择使用魔法……魔法……
林恩的喉咙忍不住滚动了一下。
——忍不住了。
下一瞬。
法杖“当啷”掉在地上的声音响起,托兰浑身一顿,紧接着,林恩就猛然攥住了他覆住脖颈那只手掌的手腕,力气大到惊人,巨大的力道自手腕传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就将他抓着胳膊,给甩飞了出去。
“……”
托兰在半空中调整重心,然后稳稳落了地。
两人再次沉默对视。
——这次倒是没抡法杖了,而是把法杖扔了,准备上手肉搏……究竟算不算进步呢?
林恩:“……”
林恩有些心虚地把法杖从地上捡了起来,随后顿了顿才开口:
“再来。”
“……”
然而托兰这次却没有第一时间给出回复。
盗贼下意识攥了攥掌心,有些不合时宜地想起了温热皮肤的触感,汩汩血流在他掌心下的流淌,象征着鲜活与生命的跳动,以及那紧张到僵硬,似乎对于致命处被掌握在他手中而警惕到攻击欲旺盛的压抑——
被挡在覆盖了下半张脸的布料后,就连托兰自己也不知道,他的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了几个角度,呼吸间的气息都提高了温度,面颊在没人发现的时候浮起隐隐约约的潮红,心脏似乎因为活动而跳动加快,有种没来由的兴奋被遮掩在隐藏身份的面具后,在他自己都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缓缓浮现。
“……好。”
他下意识凝视着脆弱的白皙颈项,暗绿色的瞳仁中透着股诡异的茫然,面具后的脸部肌肉抽动了一下,尾音无意识飘起:
“……再来。”
……
要将使用剑术反击的本能暂时压抑,转变为通过魔法作用的条件反射,这件事对林恩而言似乎格外困难。
他在和托兰的对战训练中已经努力了很多次,到后期似乎已经连托兰都控制不住力道了,有好几次突破了他魔法的封锁后,露出一副好像很有攻击性的姿态——这种时候往往都演变成打架了。
“实在不行,你就用法杖抡他吧。”
以撒扶着额头这么说。
他们训练了一晚上,虽然成效也有一些,但想要在面对陌生敌人时完全按捺住这种本能,只有区区一个晚上的时间是绝对不够的。
毕竟这种本能也是连续打了这么长时间的黑拳打出来的……一个习惯的养成还需要二十天,林恩目前仍旧有些控制不太好这种仅仅使用剑术反击的本能小毛病。
“只要别用出什么更接近剑士的手段……就只是抡那个家伙,应该没什么关系。”
以撒说:
“反正我们的指导老师是爱丽尔,看到你用法杖抡人也能找到理由,很容易联想到她身上。”
“如果克罗雷特没有机会接近我,我也可以压制住使用剑术的打算。”
林恩开口:
“但是太接近可能就不行了。”
“作为法师,本来就应该避免被盗贼近身。”
以撒无奈地叹了口气:
“太接近你就可以算作法师输了,如果你不抡他的话……你不是和托兰训练的吗,他能接近你到什么程度?”
托兰莫名其妙把头埋得更低了,林恩没注意到这件事,认真回答:
“近战。”
“以我的了解,那个半兽人应该不至于把你逼到近战的程度。”
以撒沉吟了一下,继续说道:
“如果真的被近身那就拉开距离,可以用法杖把他抡开——反正爱丽尔老师在以前也做过这种事,你只要别透露出其它剑士的能力,应该就没什么问题。”
这么说着,以撒突然又露出一个微笑。
“但是,林恩,在对手是半兽人的情况下,要记得一定要赢。”
金发的室友拍了拍他的肩,为了鼓舞他获胜的决心,还轻描淡写多说了一句话。
“单人赛输掉虽然不影响团队赛出线,但是没有奖金哦。”
听到这句话,林恩的表情在那一刹那肃穆了不少。
“——我一定会赢。”
——
第二批的单人赛三个人都要参加。
以撒和托兰的比赛时间在上午,这一次是在东城区赛场,距离法师学院很近。
他们两个都是刚上去没几秒就将敌人给秒掉了,托兰的毒雾一冒出来的时候敌方面色大变,输得毫无还手之力,以撒则一改往日喜欢在考核中踩线的习惯,上场后直接就干扰了敌方同为法师的魔法控制,甚至还调用了对手施展出的魔法反而进行攻击。
露出这一手的时候,林恩听见周围的窃窃
私语突然就嘈杂了起来,能听见有人嘀咕着“果然是文图斯”“和长子很像”“都是这种天赋”。
在以撒没过几秒获胜下台后,林恩还问了他为什么突然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