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婆子脸上一沉,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就见着院子里站着一对凶神恶煞的夫妻,手里拉扯着一个半大少年。
卫婆子眼神落在那半大少年的手臂上。
那手臂上鲜血淋漓,把衣服洇透了好大一片。
“你就是喻家人?”那男人上下打量了卫婆子一番,恶声恶气道,“我们打听了好久才打听到你家。看你年龄也不小了,是那臭小子的奶奶?你就说吧——”
他扯着那手臂上鲜血淋漓的少年往前走,让卫婆子看那少年胳膊上的伤口,恶声恶气道:“你就说,这怎么办吧!看你家那臭小子把我儿子的胳膊给咬的!”
先前卫婆子给橘哥儿上药的时候,已经听杏杏抽抽噎噎的讲完了事情的经过。
不得不说,杏杏虽说年龄小,但讲起事情来,逻辑缜密,能让人清晰的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卫婆子一听这男人竟然还敢找上门来,当即冷笑一声,什么也不管了,从院门直接抄起一把铁锹开始朝着那对夫妻跟那少年抡!
“我正要琢磨找你们呢,你们倒是主动找上门来!”卫婆子便抡边骂,赶得那三人是目瞪口呆之余又狼狈的四处逃窜,“来我家地里抢我孙子孙女的麦穗不说,还扭我孙女,打我孙子!还有脸找上来!臭不要脸的!”
那三人抱头鼠窜,根本想不到这看上去普普通通的乡下婆子战斗力竟然这么强。
那男人没了法子,只能摞下狠话:“你给我等着!”
狼狈无比的带着媳妇儿子冲出了喻家大门。
卫婆子尤不解气,在院子里气了许久。
恰好外出干活的喻家人陆陆续续回来了。卫婆子眼神一凝:“老三媳妇,你过来一趟。”
苏柔儿额上满是汗水,闻言一愣,又有些局促。
娘找她,是她有什么事做得不好吗?
结果卫婆子什么也没说,只转身带苏柔儿进了主屋。
橘哥儿跟杏杏正睡在那儿,即便那对夫妻上门来闹事,也没能把他俩吵醒。
苏柔儿一眼就看出来了自己儿子的鼻青脸肿,她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难以置信极了!
“橘、橘哥儿…”苏柔儿颤声喊着,泪眼婆娑,“娘,橘哥儿这是咋了?”
卫婆子跟苏柔儿把事情一说,苏柔儿便立即要回屋抄起她做鞋的钻子,去跟那伙人拼命。
卫婆子一把拉住苏柔儿。
苏柔儿反手抱住卫婆子,压抑着放声哭了起来。
“娘…我的橘哥儿,今年怎么这么多灾多难啊…”
苏柔儿生怕吵醒了橘哥儿,压低着声音哭得厉害。
卫婆子也有些僵硬,不太习惯跟这个三儿媳妇这么亲密。
但三儿媳妇伤心的厉害,卫婆子也总不好把她推开。
卫婆子只能略有些僵硬的轻轻拍了拍苏柔儿肩膀几下:“你放心,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晚上,那对夫妻走夜路时,被人套了麻袋拖到角落里揍得鼻青脸肿,鬼哭狼嚎。
揍人的并非一人,但对方揍他们时,是半点声音都没露出。
这对夫妻只能觉察出,对方大概有两三人。
对方默契的揍完这对夫妻后,又把他们给直接抬着脚像是扔死猪一样扔到了路边。
教不好孩子,活该!
这还没算完。
第二日,槐哥儿四个也不去上学了,直接去了外村,找到那几个打了橘哥儿杏杏的半大少年,把他们给揍了一顿。
尤其是那胳膊上被咬出个深深的血印子的半大少年,槐哥儿几个重点关照了他。
揍完后,槐哥儿露出一口白牙,冷嗖嗖一笑:“打我弟弟妹妹,我就打你们!记住了,以后敢动我弟弟妹妹一根手指头,我肯定要加倍在你们身上讨回来!”
不仅如此,卫婆子还找了村子里的里正,跟他们反应了一下这外村人来他们村地里捡麦穗的事。
若真是困难,卫婆子并不反对那些外村人来村子里捡麦穗。
但问题就出在这里,现在来他们村里捡麦穗的绝大多数人,都是过得并不如何差的外村人。
南坨村的田地丰收,外村人那田地也不差,或者他们也有旁的谋生手段,并不是那种只有捡麦穗才能活下去的人家。
这也就罢了,但那些外村人越来越过分,这次敢直接从孩子手里抢,下次岂不是敢直接从还没收割的田地里直接割了?
里正一听,觉得卫婆子说得很有道理。
他捋了捋山羊胡子,跟村人们说,往后见到这些捡麦穗的,不分男女老少,只要气色不是那么差,甄别一番后,统统把这些来捡麦穗的外村人给赶出去。
卫婆子这才满意而去。
经了这么一桩事,苏柔儿心里头有了个执念,得找个灵验些的庙宇啊道观啊什么的拜一拜,给橘哥儿去去晦气才行。
后来经苏柔儿多方打听,在喻家男人盖别庄的那家饭馆附近的山里,有一个道观。
那道观人迹罕至,据说道观里头只有一老一少两个道士。
只是那道观风景极好,山清水秀的,据说也灵验。
苏柔儿便动了心思,想到橘哥儿去拜一拜。
橘哥儿这几日在炕上养伤,杏杏每日都过来陪他玩一会,这两日好得差不多了,苏柔儿总算允了他下炕,高兴的橘哥儿拉起杏杏就要往外跑。
“你别忘了你答应过娘什么?”
苏柔儿在橘哥儿身后赶忙道。
橘哥儿站定脚步,撇了撇嘴,倒还是记得:“…知道啦娘,过两日就陪你去道观里头拜一拜。”
苏柔儿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杏杏倒是好奇的很:“橘哥儿,你们要去哪里啊?”
“去道观里头拜一拜,你去吗?”
“什么是道观啊?”
杏杏好奇的问。
橘哥儿“唔”了一声,绞尽脑汁的总结:“道观很漂亮啦,而且…还能许愿!对,就是许愿的地方!”
杏杏来了精神,大眼睛扑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