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哥儿跟杏杏也没落下,刘元丰那叫一个激动:“两个侄儿虽说我是头一次见,但却看着就亲近。”
说着,刘元丰一拍脑袋,“我还给两位侄儿准备了见面礼,二姨母,三表哥三表嫂等我!”
刘元丰跑的飞快。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一时之间就剩下帘子在荡了。
卫三娘眼角眉梢是止不住的笑意:“元丰向来都是这样毛躁……”
嘴里说着埋怨的话,但语气却全然不是。
卫婆子见着许久未见的外甥,神色也是缓和了不少,尤其是见元丰打从骨子里就跟自家孩子亲热,更是欣慰不已。
这血脉中的联系,就是这么的朴实强大。
不多时刘元丰便回来了,给了杏杏一个女孩儿戴的银制长命锁,给了橘哥儿一套身披刃甲可拆卸的木雕小人——这显然是可以用来玩打仗游戏的。
卫婆子越发高兴:“元丰费心了。”
刘元丰嘿嘿笑了笑,摸了摸后脑勺。
一家子坐在屋子里闲叙,快到晌午的时候,卫三娘起了身,高兴道:“难得二姐一家过来,今儿我去下厨做些好吃的。”
卫婆子大概也想起了在卫家做姑娘时,跟卫三娘姐妹俩一道在灶房烧菜煮饭的时光,颇为感慨道:“都这么多年了……走走走,我也去给你打个下手。”
长辈要做饭,苏柔儿自然不能是干坐着。
她也起了身,笑道:“我向来笨手笨脚,不过帮娘跟三姨母烧个灶还是可以的。”
三人一道去了灶房。
刘元丰向来羡慕喻三豹见多识广,这次更是拉着喻三豹听他说一些路上遇到的轶事,听得那叫一个入迷。
小孩子火气旺,屋子里炭盆烧得也旺,橘哥儿跟杏杏就有点坐不住,跟喻三豹刘元丰说了一声,想要去院子里玩会儿。
刘元丰立马喊屋子里那唯一的一个丫鬟:“白草,你去带橘哥儿跟杏杏外头玩一玩。”
那个叫白草的丫鬟应了一声,没说旁的,自动站到了橘哥儿跟杏杏身后。
刘家不算很大,几处连廊也修的不甚精致,但这对于孩子来说,已经足够了。
橘哥儿跟杏杏在走廊找了处坐的地方,橘哥儿把刘元丰送的那套木制小人摆出来,在外头跟杏杏玩了起来。
白草就站在一旁陪着。
两人玩得入迷,直到白草叫了一声“四小姐,五小姐”,橘哥儿跟杏杏才抬起头来。
别看刘家院子不大,但子嗣却不少。
大房是原配留下的。
二房三房是庶房。
等刘元丰成了家,便是四房。
这四小姐是二房庶支的孩子,五小姐,却算是熟人了——是当时跟着卫三娘去了南坨村探亲的刘霞儿。
刘霞儿见着杏杏,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杏杏也知道对方不喜欢自己,也没有热脸贴上去,只是拿她那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刘霞儿,看她想做什么。
刘霞儿则是很不高兴的样子:“……乡巴佬,谁让你们来我家的?”
杏杏还没说什么呢,橘哥儿就先跳了起来:“我来我三姨奶奶家做客,要你让不让?”
刘霞儿尖声道:“这里是我家,我说不让就不让!”
橘哥儿朝刘霞儿做了个鬼脸:“不管,那你跟我三姨奶奶说去。”
刘霞儿气得小脸都涨红了。
这会儿庶支的那行四的小姐轻轻拉了拉刘霞儿的衣袖:“霞儿,来者是客……”
刘霞儿气冲冲道:“我可不像四姐姐你那样好性子!”
杏杏见刘霞儿这般不讲理,也不想跟她们起冲突,她把摆放在坐椅上的兵甲小人给一一归拢起来,准备拉着橘哥儿走。
但刘霞儿眼尖,她上前指着那些兵甲小人道:“这是我四叔的东西!你们拿来!”
说着就要上来抢。
杏杏俯下身子,护住那些兵甲小人:“是元丰表叔给的我们的!”
刘霞儿便去推搡杏杏。
橘哥儿跟那个刘四小姐都急了,赶紧过来救各自的妹妹。
白草叫了一声:“各位小姐少爷别打架。”
她犹豫着不知道上去拉谁是好。
不过她喊的这一嗓子,倒是也引起了屋子里大人的注意。刘家本就不大,附近两个院子都出来了人。
结果还没等大人们说话,几个小家伙也不知道是谁推谁,最后是滚成团儿从连廊那台子上摔了下去。
橘哥儿垫在最下头,人都懵了下。
好在冬日里穿得厚,再加上几个小姑娘年岁都小,瘦溜溜的,这才没出什么事来。
但饶是如此,橘哥儿手掌还是擦破了好大一块皮。
杏杏看着橘哥儿受了伤,眼圈都红了。
刘霞儿不知道磕碰到了哪里,也放声大哭起来。
喻三豹大步过来,一手一个,把儿子跟侄女儿都拽了起来。
还没等喻三豹开口,杏杏已经着急的问了起来:“橘哥儿,你受伤了吗?”
橘哥儿虽然手心火辣辣的疼,但立马很男子汉的一样下巴:“一点小伤罢了!”
喻三豹检查了下,见垫在几个孩子最下头的儿子精神还好,就是手心擦破了些皮,根本没当回事:“行,回头给你擦擦药。”
他又拉着杏杏上下看了看:“杏杏没伤着吧?”
杏杏见橘哥儿没大有事,破涕为笑,摇头:“杏杏也没事!”
刘元丰抚了抚胸口:“吓死我了。橘哥儿没事就好。”
然而旁边却有一道不满的声音指责道:“四叔,你未免也太偏心了些。霜儿霞儿都摔了怎么没见你关心?”
却是一妇人,正搂着哭得厉害的刘霞儿,面带不满的瞪着喻三豹他们这边。
喻三豹上次来刘家见过这人,这是刘家大房的大儿媳妇,虽说年纪比刘元丰大好些,但按照辈分,还得叫刘元丰一声“四叔”。
辈分在这摆着,这妇人说话可以说是相当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