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三豹郑重其事谢过了衙差,拉着衙差的手,又给衙差塞了一块银锭子,低声道:“兄弟,这次我承你跟谢二哥的情。兄弟能不能跟我多说些,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苦笑道:“咱们认识这么久了,我家槐哥儿为人你也是知道的。他断然不可能干出什么奸淫女子的事来……”
那衙差把银子收到袖中,压低了声音道:“我自是相信槐哥儿,但问题是,当时那女子在房中高声叫喊救命,客栈的伙计听见了赶紧去报了官,来了就见槐哥儿跟那女子都光着身子在地上,槐哥儿还压在那女子身上,脸上被抓得都是血痕。女子哭着骂他禽兽……这……谢二捕头也不愿意相信,可这,也算是人赃并获……谢二捕头也没办法,只能先把槐哥儿锁住抓去衙门了。”
衙差看着喻三豹那脸色,声音是越发小声。
喻三豹方才就坚信槐哥儿断然不会做出这等事,这会儿一听衙差这般描述,更是断定,这是有人给槐哥儿下了套。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问衙差:“不知槐哥儿这案子,县令大人打算什么时候审理?”
衙差压低了声音道:“我们大人说明日……喻三爷,你们要抓紧了。”
喻三豹点了点头,谢过了衙差。
衙差离开后,喻三豹拿了些银子,去牢里跟牢头打点了一下关系。
牢头也认识喻三豹,没多说什么,便带喻三豹进了牢房,嘱咐道:“顶多一炷香的时间,多了我也不好交代。”
槐哥儿在靠里的一间牢房里,喻三豹过去的时候,他眼神还有些呆滞,倚着墙站着。
“槐哥儿!”
喻三豹压低了声音,急切的喊着。
槐哥儿像猛然回神一样,扑到栏杆上,脸色惨白,激动极了:“三叔,我,我没有!”
喻三豹越过栏杆伸出手,握住槐哥儿的手:“三叔相信你。你跟三叔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槐哥儿惨白着一张脸,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跟喻三豹讲了一通:“……后来我感觉脸上有些刺痛,就醒了过来,结果,结果发现我正压着一个人,衙差们冲上来抓我……”
槐哥儿声音都在打颤。
喻三豹一听,顿时明白了,槐哥儿这是让人给下了药!
槐哥儿说到底也不过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前十几年,一直在南坨村生活,哪里遇到过这种肮脏下作的手段!
他一腔热血,还以为自己做了好事,救了人!
结果人家直接一碗迷药把他送进了牢中!
“三叔,三叔……”槐哥儿失魂落魄道,“我是不是太蠢了?”
喻三豹心里难受极了。
孩子虽说总要抛却天真成长,但这代价也太惨烈了些!
“你放心,这事既是这样,三叔一定会救你出来。”喻三豹沉声承诺。
喻三豹从牢里出来,略一思索,这事还是得去找柳老太爷。
他往柳家别庄去,却又听说柳老太爷去了他们村看阿雾去了。
喻三豹又赶紧骑马回了南坨村。
卫婆子这几日有些咳嗽,喻三豹没敢把事情跟卫婆子说,怕激得她病重的更厉害。
他去找了正在院子里跟喻老头交流种菜技术的柳老太爷:“老爷子,我有件事想找你帮忙。”
喻老头却有些犹豫:“老三,啥事啊?非得麻烦柳老爷子?”
喻三豹打了个哈哈:“爹,这事暂且先保密。我先同老爷子商量下。”
柳老太爷也觉得好奇。
他跟喻家结亲这么久,喻家人从未借着他的身份去做什么事。
找他帮忙,这还是头一遭呢。
柳老太爷同喻三豹去了一处僻静无人处。
喻三豹跟柳老太爷这么一说,柳老太爷就明白过来,皱眉道:“槐哥儿这是让人下套了……这事你别担心,我让人去给县令下个帖子,起码能让他慎重些查案,先别给槐哥儿动刑。”
喻三豹感激得很:“老爷子,麻烦你了……还有,这事能先别跟我爹娘说么?我娘还在咳嗽,我怕她一着急,病得更厉害。”
柳老太爷向来喜欢孝顺的,他颔首应了喻三豹:“那是自然。”
喻三豹深深作揖:“谢过老爷子。”
柳老太爷“啧”了一声,一摆手:“赶紧起来。眼下咱们喻柳两家是姻亲,可是正儿八经的一家人,你小子再这么客气,别怪我一拐杖把你打出去!”
喻三豹自然知道柳老太爷是故意这般说,他感激的朝柳老太爷一笑。
喻三豹紧绷了半日的脸,终于松缓了些。
柳老太爷的帖子还是好用的,县令原本定于第二日审案,用了“证据不足”这说法,延迟了三日。
这三日里,还真让谢二捕头查出些事情来。
原来是有个流窜作案的采花大盗,路过马坡县,看到颐雯生得貌美,又是独居,起了歹心,往颐雯屋里的茶水下了迷药。
却不曾想,正好让槐哥儿喝下,然后阴错阳差……
但不管怎么说,槐哥儿欺辱了颐雯是事实。
喻三豹听到这个结果,那叫一个目瞪口呆。
这,这未免也太巧了?
柳老太爷皱眉坐在堂中:“县令那边使人传来了消息,说让咱们好好考虑一下,既然这是个误会,槐哥儿没有犯罪的心思,那不如让他娶了那位叫颐雯的姑娘,对此负责的话,到时候县令再帮着劝一劝那位颐雯姑娘,让她撤了诉状便是。”
喻三豹听得直皱眉,成亲哪有这么随意的?
但皱眉过后,喻三豹还是认真的思考了下这个可能性。
事情到了这一步,再瞒着家里人也不好了。
这三日槐哥儿出了事,有两处是瞒不过的。
一是柏哥儿他们。
喻三豹跟柏哥儿他们说好,让他们帮忙遮掩几日——毕竟槐哥儿两三日不回南坨村还算正常,但一直没回县城的小院子,同吃同住的三个弟弟头一天就能察觉出不对来。
二便是老道士那边。
先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