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杏也过去了,细细看着橘哥儿手上被绳子捆着的地方:“有了些红痕,不过问题不大,回头我给你拿个膏药你抹一抹就好了。”
橘哥儿抓了抓头发,很是不以为意:“我又不是小姑娘,不用。”
柏哥儿过来啪一下打了橘哥儿后脑勺一下,打得不重:“杏杏一片好意,你不用什么不用?”
柳哥儿也一脸不赞同的看着他。
橘哥儿:“……”
行,是他错了!
等把橘哥儿接回了家,杏杏还是从房中拿了膏药来,给橘哥儿把手腕上绳子捆出来的红印给涂了。
只是一个错眼没看住,橘哥儿就又溜出去了。
家里另一个皮猴榜哥儿刚开蒙没多久,是跟橘哥儿一道旬休的,他嘴里“五哥哥五哥哥”的喊着,追着橘哥儿蹿了出去。
气得苏柔儿直头疼:“……读了也有四五年书了,这性子是一点都没静下来。就跟个混世魔王似的;榜哥儿也是个皮猴,这俩凑在一块,别把天给捅破了。”
想到这,苏柔儿坐都坐不住了,赶忙去找榜哥儿他娘白晓凤了。
喻家这半日过得难免有些鸡飞狗跳。
到了下午,卫婆子把在家的人都聚了起来,商量起喻家宅子那几道裂缝的事。
“这两日我让胡嬷嬷带着人把全家排查了下裂缝,主院偏房有两道,倒座一道;二房院子里主屋一道,杂物房一道;三房是倒座两道;四房那边是主屋一道。”卫婆子如数家珍,“除此之外,马厩那边地面也裂开了道大口子,赶车的老赵还同我说,有马儿没注意,歪到了脚。”
卫婆子蹙着眉头:“……更何况,房子有了裂缝虽说能修葺,但总归不如先前结实。若是再遇上个地龙翻身什么的,咱们住在里头,岂不是都危险?”
喻大牛率先表态:“娘,你说咋办,我们都听你跟爹的。”
其余几个儿子也纷纷表态:“对对对,娘,你和爹说咋办,我们就咋办。”
儿媳妇们也都纷纷点头。
卫婆子难得显出几分犹豫来:“……都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几年,咱们在这南坨村日子过得倒是舒服,但是几个哥儿去县城读书,还有老三跟柏哥儿去做生意,从州城来来回回往咱们南坨村跑,都不方便的很。”
“……这次咱们这宅子出了问题,我是想着,莫非这就是老天爷给的一个契机,让咱们从南坨村走出去,搬到州城去?”
喻家人惊呆了,许久没有声音。
苏柔儿却激动的紧,声音有些颤的叫了声“娘”。
这几年他们夫妻聚少离多,苏柔儿心里时常挂念喻三豹,却也知道喻三豹是在为了整个家奔波,她根本没法说什么。
喻三豹搂住了苏柔儿的肩膀。
“只是……”卫婆子却是有些迟疑的看向了阿雾。
阿雾还有些迷茫:“娘,你看我做什么?我没意见的呀。反正四羊在哪里都能做他喜欢的手工活。”
卫婆子咳了一声,提醒道:“柳老爷子……”
阿雾“哦”了一声,才反应过来。但她根本就没担忧过这种问题,抿唇一笑,很是轻松:“到时候让祖父也在我们家旁边再买栋宅子就好了呀。祖父肯定是要跟我住得近的。”
实际上,柳老爷子最近就一直考虑再在喻家旁边修栋宅子,这样每天过来蹭饭也未尝不可。
孙女一家也不用隔三差五两头跑了。
卫婆子见阿雾并不反对,心放下一大半。
她看向其余的家人:“你们怎么想的?”
喻大牛挠了挠头:“娘是替孩子们着想,况且搬到州城去也是件好事……就是,三弟四弟都还好,他们都能有活计干。我跟二弟半辈子都是土里刨食的,到时候去了州城,我跟二弟干点啥好?”
喻二虎也连连点头。
喻家人哪怕过上富贵日子,也闲不下来。
卫婆子无奈的看了一眼俩儿子:“你们不会以为州城就都是大宅子吧?州城那边郊区田地多得很。到时候咱们家在州城外头买些田地,你跟老二有得是忙的时候。”
喻大牛喻二虎顿时眉开眼笑:“那敢情好!……以后几个哥儿可以去州城的书院进学。咱们家说不定还能再出几个秀才呢!”
大家都对搬去州城生活没什么异议,甚至开始热烈讨论起到时候要买个多大的宅子一事。
唯有杏杏,心里着实有些忧愁。
……她要是在州城附近给达奚奶奶买座山,达奚奶奶愿意跟她一道去州城吗?
柏哥儿是个行动派,拉上柳哥儿,第二天就出发去州城看宅子去了。
杏杏带上她给达奚司婆在州城买的好些东西,准备往达奚司婆那去。
桂哥儿难得在家里露了个面。
以至于白晓凤这个当亲娘的都“哎呦”一声,很是新奇道:“我感觉都好久没见着我们桂哥儿了啊。”
桂哥儿这也有十五岁的年纪了,不同于槐哥儿的英武,柏哥儿的温润,柳哥儿的清俊,桂哥儿生得属于平平无奇的那种好看。
就是,当你注视桂哥儿的时候,会觉得桂哥儿生得很顺眼。
但当桂哥儿在人群之中时,又会恍惚觉得桂哥儿泯然众人了。
真是很奇怪的一种观感。
杏杏也许久没见她这个四哥哥了,“哇”了一声,绕着桂哥儿走了一圈。
“四哥哥,你好像高了些?”
桂哥儿笑嘻嘻的拍了下杏杏的小脑瓜:“小豆丁,你看谁都高。”
杏杏也不恼,朝桂哥儿笑眯眯的。
桂哥儿往院子里张望:“三哥呢?”
杏杏道:“三哥哥跟二哥哥去州城看宅子去啦。”
桂哥儿道了声“糟了”,他有些懊恼:“来晚一步。我骑马去追,看能追得上不。”
说着,便又往外跑。
白晓凤对这个儿子是一点脾气都没有,只冲着桂哥儿的背影喊:“不吃顿饭再走?”
桂哥儿头也没回,丢下句“我去追三哥”,人影就已经跑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