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消息一出,喻家人懵了,杏杏也懵了。
虽说探出的矿是一条芜杂的石炭矿(即煤炭),但再怎么说也是矿脉!
矿脉,那就代表着源源不断的来钱啊!
事关民生的金银铜铁盐玉石等矿脉,乃国之大计,大夏不允许私人开采,但石炭矿,刚刚好卡在这一模糊界限的边缘——
即私人可以开采,但每年都需要被官府征收一部分,还要交相当不低的课税。
饶是如此,有这么一条石炭矿脉在手,不出意外的话,杏杏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吃穿不愁!
更有戏剧性的是,这座矿山,还是临阳侯府与杏杏换的那两座中的一座!
等于是什么,等于是临阳侯府捧着一座源源不断生钱的聚宝盆,亲手送给了杏杏!
这可……太让人开心了!
杏杏不懂怎么经营石炭矿,柏哥儿也不懂,但柏哥儿手底下有人懂啊。
开煤窑是个非常漫长的事情,急不得,柏哥儿安排了心腹去负责推进。
但消息很快传到了临阳侯府的人耳中。
白荣听说了先前他们跟喻家那小丫头交换的两座山里发现了矿脉,差点一口老血吐出去。
矿……脉?!
简直是剜心之痛啊!
……
杏杏要跟着喻家一道去京城,不出意外,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这跟去州城还不一样,州城再怎么说,离着马坡县也不算远。
可京城,那可是绝大多数马坡县人一辈子都没去过的地方,来回一趟,别提多麻烦了。
杏杏跟县城里交好的小姑娘都打了声招呼。
还在柏哥儿开在县城的酒楼里设了宴。
这么多年过去,杏杏最早认识的那几位关系好的姐姐大都已经嫁了人,有的嫁到外地去了,还有些就嫁在本地,还有的正在家中待嫁。
杏杏都依照规矩递了帖子过去。
但凡接到帖子的人家,没有说不来的。
杏杏是包了酒楼后头的一个雅院,里头小小一座院子,有青石大缸,有鹅卵小道,还有风吹过便沙沙作响的修竹。
很是风雅意趣。
最先来的是姓白的一位小姐,白茹娘。这几年里,她嫁给了一位富商家的公子。白家跟这位富商家属于联姻,在生意上彼此给予助力。
白茹娘跟富商公子成亲后相敬如宾,哪怕公子后来又纳进来两名小妾,也一直没有慢待了白茹娘。在白茹娘生了嫡子后,才停了两位小妾的避子汤。
听上去虽说有些苦楚,但白茹娘也算比较满意了。来的时候是带着自家三岁的儿子过来的,指明了想让杏杏抱抱头他。
白茹娘笑道:“杏杏可了不得,文有解元公三哥,武有将军大哥,赚钱有商贾三哥。听闻你手上还有一座山挖出了矿脉,这福运简直逆天,快快快,赶紧抱抱我家宝哥儿,我也不求别的,就求我家宝哥儿平安长大就好。”
杏杏在家没少抱那几个弟弟,抱起孩子来简直轻车熟路。
杏杏抱着宝哥儿,宝哥儿突然往杏杏脸上“叭”的亲了一下。
宝哥儿眨着大眼睛:“姐姐,你好好看,我长大了娶你好不好?”
白茹娘简直气笑了,赶忙从杏杏怀里把宝哥儿抱回来:“你这孩子——”
杏杏倒是很淡定一笑,榜哥儿棉哥儿栩哥儿都亲过她,习惯了。
正说着话,又陆陆续续来了几位小姐。有的已经成亲,便带了自己的孩子过来,有的还待字闺中,便带了家中姐妹,不多时,庭院里热闹极了。
又过了会儿,白茹娘有些奇怪的往外看去,道了声“奇怪”。
“怎地没看见娉芳?杏杏,你给娉芳下帖子了吗?”
“我特特让下人去隔壁县给范姐姐送了帖子呀。范姐姐当时身子不爽利,是她家的下人出来回的话,说范姐姐一定会过来的……难不成是范姐姐的身子还没好利索?”
杏杏也纳闷,范家姐姐前年嫁给了隔壁县的一位秀才,男才女貌,再加上范家姐姐又生财有道,出嫁的时候,范家给她陪嫁了五个铺子,看上去就是桩再美满不过的姻缘。
只不过范家姐姐前年出嫁后,到底是不在一处了,杏杏跟她来往便少了些。
倒是范星如因着一直在马坡县念书,现下跟喻家几个哥儿时常联系着。
前些日子橘哥儿还跟范星如一起出去跑马了。
正说着范娉芳,也是巧了,范娉芳这便过来了,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怀里抱着的是她一岁多的女儿菱菱。
杏杏欢欢喜喜的迎上去,叫了声范姐姐,只是范娉芳身边还跟着一位四岁的哥儿。
范娉芳笑容灿烂:“杏杏,许久不见你了,你好像又高了些。”
杏杏很是愿意听得旁人说她又高了一类的话,笑得欢喜。
“杏杏,来,抱抱我家菱姐儿,你是个有福运的,希望我们家菱姐儿也能像你一般,福运双全。”范娉芳笑着把菱菱往杏杏怀里放。
杏杏接过菱姐儿,一岁出头的菱姐儿原本还乐呵呵的,但她眼神接触到某处后,突然哇哇大哭起来。
女儿哭了,范娉芳着急的很,赶忙把女儿抱了回来,抱在怀里轻轻哄着。
边哄,范娉芳也有些纳闷:“菱姐儿这孩子天生爱笑,只是这几日不知道怎么了,时常莫名大哭。”
杏杏顿了顿,顺着菱姐儿方才的视线看过去,却发现正是范娉芳身边跟着的那个四岁小男孩。
他正眼神狠辣的看向菱姐儿!
杏杏一窒。
她是真没想到,这种有些可怕的眼神会在一个四岁孩童身上出现!
那小男孩没想到杏杏会注意到他,慌忙低头掩藏自己。
但他到底年纪小,这慌乱间,反倒是让更多人注意到了他。
白茹娘就直接问了出来:“……娉芳,这小男孩是你家亲戚?”
范娉芳在拍菱姐儿后背的手微微一顿,继而她有些云淡风轻的开了口:“是我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