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晴娘这会儿正把杏杏挡在身后,自己对上了周云益。
她听到周云益诘问她什么退婚什么看热闹一类的话,嗤笑一声:“别把自己看的太重。我只是来看威北侯老夫人,出府的时候正好看到你一个七尺男儿,却在欺负一个小姑娘,看不过眼,来嘲笑你罢了。”
说完,龚晴娘还故意上下打量周云益一番,那眼神中蕴着的讥笑之意,明晃晃的简直是不带半点遮掩,“好些日子不见,周小少爷可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周云益方才被杏杏戳得心肝肺都难受,这会儿前未婚妻又来表示了嘲讽与不屑,周云益脸上那表情,简直是精彩极了。
“你,你——”
周云益气得手指指着龚晴娘,犹如风中残烛乱晃,只可惜他吼了两声“你”,却吼不出个所以然来。
龚晴娘根本就没把周云益放眼里,甚至还贴心的回过头去,同杏杏道:“别怕。”
杏杏看着龚晴娘的脸,认真的点了点头,软声道:“姐姐我不怕。我知道,那叫无能狂怒。”
龚晴娘一怔,突然哈哈哈笑了起来,拿手揉捏了几下杏杏的小脸蛋:“小妹妹真有意思,哈哈哈,他可不就是无能狂怒么?”
周云益听着那句“无能狂怒”,简直要气到呕血!
好半晌,他才喘过那口郁气来,带着几分厌恶的看着龚晴娘:“……你别以为这样就能吸引到我!我跟你已经退婚了!我心里只有珈珈一个!像你这样满身铜臭,整日抛头露面,跟男人混在一处的人,这辈子都别想嫁进高门大户!”
这话杏杏听了都生气,正要掐着小腰替这位龚姐姐骂回去,就见龚姐姐一脸虔诚的双手合十,却是朝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拜了拜,喃喃道:“这定然是有神仙在保佑我脱离苦海啊,我真是祖坟冒青烟了,得亏没跟这个蠢货成亲啊——不成,明儿我得去白马寺给王珈珈立个生祠去,若不是她把这个垃圾给接手了,我真的不敢想象,日后要嫁这么一个蠢货,我可能连隔夜饭都要吐出来。王珈珈果然人美心善啊!”
这番话对周云益杀伤力极大,他整张脸气到好像要立即爆炸一样,指着龚晴娘的手抖得越发厉害:“你、你、你——”
最后,他竟直接生生吐出一口血来,委顿在身后的软轿中,面白如纸。
“少爷!少爷!”
威北侯府门口处顿时一片兵荒马乱。
龚晴娘抱臂在一旁看着威北侯府的下人们七手八脚的把面白如纸的周云益往府里抬的样子,轻轻嗤笑了一声。
杏杏在一旁,“哇”的一声,满是崇拜的看向龚晴娘。
龚晴娘一回头,就见着那娇美可爱的小姑娘,圆溜溜的眸子里仿佛映着万千星河,而这万千星河中好似左边一个“崇”字,右边一个“拜”字,对她的喜爱简直是不带半点遮掩。
饶是潇洒如龚晴娘,都呆了下,继而有些不大好意思的咳了一声,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一件事——自己别把小孩子给带坏了吧?
“姐姐你好厉害——”
“你不要学——”
杏杏与龚晴娘几乎是同时脱口而出。
两人俱是一愣。
继而杏杏忍不住,笑弯了圆溜溜的杏眼儿。
龚晴娘也笑出了声。
得到消息出来接人的南雁来的时候,就是见杏杏正在那跟龚晴娘对着笑。
南雁:“?”
她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龚晴娘也看到了南雁。
南雁咳了一声,朝着龚晴娘屈膝行礼:“龚小姐,奴婢是来接杏杏小姐的。”
龚晴娘忍不住“咦”了一声。
她同威北侯老夫人关系好,自然是知道南雁在威北侯老夫人身边的地位。
这小丫头,竟然能让南雁亲自来接?
龚晴娘忍不住又看向杏杏。
杏杏正笑嫣嫣的同南雁打招呼:“南雁姐姐!”
南雁神色柔软:“杏杏小姐,我们老夫人听说你来了,高兴得紧。”
龚晴娘也很识趣:“既是如此,南雁你快带这小丫头进去吧。”
她朝杏杏眨了下眼,“回头有缘再见。”
杏杏“嗯嗯”的点了点头,热情的挥手:“有缘再见!”
南雁接了杏杏往内院走,杏杏想了下,还是把先前在门口,周云益被气的吐血的事跟南雁一说。
南雁呆了呆,继而朝杏杏露出钦佩的眼神来:“杏杏小姐跟龚小姐,都好有本事啊!”
这话,南雁夸的是真心实意的。
杏杏也听出了南雁的真心实意,她咳了一声,还有些不太好意思。
她来找人家威北侯老夫人帮忙,却同旁人一道把人家老夫人的孙子给气到吐血……好像、似乎,有点……嗯……
杏杏越发不大好意思了。
好在,等见了威北侯老夫人,杏杏同威北侯老夫人又讲了一遍先前在府门口发生的事后,差点没被威北侯老夫人的反应惊到——
威北侯老夫人竟然叫了三声好!
威北侯老夫人心情舒畅极了!
她见杏杏好似被惊住的样子,忍不住又眉眼带笑:“吓到了?”
“有一点。”杏杏伸出手来比划了下,“老夫人,那个谁,他是吐血了哎……”
威北侯老夫人十分不以为然:“吐血就吐血,反正他年轻,先前他爹打他一顿还收着打的,死不了人。况且,你与晴娘说的话,谁都没有说错。周云益听了吐血,说明他心胸狭窄,这显然是他自己的问题嘛!”
杏杏听得忍不住点了点小脑瓜。
威北侯老夫人说的很有道理啊!
“对了,不管那不肖子孙,你这次来,是有什么事?”威北侯老夫人亲昵的拉着杏杏的手,关切的问。
杏杏小声跟威北侯老夫人把安宁歆与秦安伯府的事一说,威北侯老夫人忍不住冷笑起来。
“那秦安伯府就这点出息!”威北侯老夫人冷嗤一声,“先前那秦安伯老夫人还是伯夫人的时候,搞得伯府乌烟瘴气的,就留下秦安伯那么一个嫡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