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月华最终还是脸色难看的走了。
虽说杏杏让她选,但岑月华也不能真的选——不然,这事要是传出去,人家小公子就只是碰了她的裙子一下,她就让人赔一整匹蜀锦,这她在京城也不用再做人了!
岑月华起初应下来,就是想看杏杏被打脸罢了,谁知道,杏杏是真的有!
这下,被打脸的成了她自个儿,再加上喻永槐还对她冷言冷语的没个好脸色,岑月华那叫一个委屈,只能匆匆告辞离开。
只是,岑月华走了以后,喻永槐脸色也不大好看。
从岑月华这行径中他就能猜出一二平日岑月宜在江泰侯府的待遇。
杏杏安慰道:“大哥哥,你也别太忧心了。左右岑姐姐再过两个月就嫁进来了。到时候你一定要好好待她呀。”
喻永槐缓缓点头。
岑月华回了江泰侯府,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江泰侯夫人闻讯赶来:“好端端的,你这是怎么了?”
岑月华咬牙,恨恨的把她在喻家发生的事同江泰侯夫人一说。
江泰侯夫人却是笑了,抬起岑月华的一只手腕来看了看:“傻孩子,那些都是虚的——这就是卫老夫人送你的见面礼?”
那虾须绞丝金镯成色好得很,簇新簇新的,一看就是刚打出来的首饰。
江泰侯夫人很是满意的笑着点头:“看来卫老夫人对你还是挺满意的。”
岑月华还在那难受:“可喻将军看着好像很讨厌我的样子——一定是先前岑月宜那个贱人不知道在喻将军面前说了我什么坏话!”
岑月华越想越觉得应是这样,恨红了眼,就要冲出去找岑月宜:“我去找她算账!”
江泰侯夫人一把拉住岑月华:“你可以去找你姐姐,但却不是去找她算账。”
岑月华不解其意的看向江泰侯夫人:“娘,什么意思?”
江泰侯夫人笑着点了点岑月华的额心:“傻孩子,你去找你姐姐,别跟她说那喻杏杏跟喻永槐是怎么欺负你的,你挑好的说。就说卫老夫人特别喜欢你,喻小将军亲自目送你离开——”
岑月华这才反应过来,她手摸向自己另一只手腕上那虾须绞丝金镯,露出个有些恍然大悟的扭曲笑意来:“娘说的对极了!”
岑月华迫不及待跑去寻了岑月宜。
岑月宜正在屋子里绣她的红盖头。
她恬静的坐在窗边,一针一线都绣得仔细。
岑月华不等丫鬟通传就跑进去,举起手,跟岑月宜显摆:“姐姐,你看我手上这镯子好不好看?”
岑月宜也算是给她几分面子,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好看。”
岑月华便分外得意:“是我今儿去镇西将军府上,卫老夫人送我的。姐姐,虽说你与喻将军订了亲,但我看着,好像卫老夫人更喜欢我呢。”
岑月宜正在穿针走线的手微微一顿。
岑月华看出了岑月宜的异常,越发高兴,又一副亲昵的样子坐在岑月宜身边,压低了声音同岑月宜笑道:“姐姐,你知道么?我在将军府还碰到了喻将军,喻将军同我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最后是亲自目送我离开的。”
“你说,你这般呆板无趣,犹如一块木头,喻将军怎么可能是真心喜欢你呢?”
“喻将军也不过是被圣旨赐婚给束缚住罢了。”
几句挑拨的话下来,岑月宜的脸色微微发白。
正当岑月华得意之时,岑月宜看向岑月华,脸色虽说还是有些发白,却还是笃定道:“喻将军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岑月华一下就被激怒了,猛的站了起来,几乎是指着岑月宜的鼻子大骂:“你别一副你与喻将军很熟的样子!你这样的老古板,但凡喻将军早些见到我,都不会选你!”
岑月宜垂下眼,继续在绣棚上绣着红盖头上的绣样。
岑月华又闹了会儿,见岑月宜不理她,终究还是觉得无趣,这才跑了出去。
岑月华走后,岑月宜的丫鬟忿忿不平道:“二小姐怎么这样放肆!……大小姐,您的脸色怎么这么白,您别是真信了她的话吧?二小姐一看就是来给您添堵的啊。”
岑月宜摇了摇头。
她自是不信岑月华那些话。
她相信喻永槐。
可相信归相信,那些话,听着总是不舒服的。
岑月宜抿了抿唇,还是把手上的绣棚放到了一旁,不想绣了。
到了要吹灯歇息的时候,岑月宜静静地躺在床上,窗户那却突然传来小石子叩击窗柩的声音。
岑月宜猛的坐了起来,犹豫了下,还是去开了窗户。
窗外夜色浓于水,高大的少年将军怀里抱着三匹布,翻窗进来。
岑月宜心口砰砰直跳:“你,你这是——”
布匹重得很,但少年将军却好像抱着空气一般,轻轻松松的把那布匹放到一旁的桌上。
“我今儿听你那妹妹说什么,你们府上得了半匹蜀锦,都让她得了去做了衣裳。”喻永槐一副不大高兴的样子,“我心里不痛快极了,开了库房,找了几匹蜀锦,给你送过来了。你拿这些布去做些衣裳,别舍不得,我库房里还有好些,就是我不太认识,回头我研究下,那些好看的布匹,都是你的!”
岑月宜站得远远的,没说话,半晌才眼里含着泪,嗔了一句:“傻子!”
……
年底,镇西将军府忙得很,整个喻家还是头一次在京城过春节,他们按照老家的习俗买了好些东西,回头又按照京城的习俗买了好些东西,把整个镇西将军府布置的张灯结彩的。
刘夫人来送年礼的时候见了都捂着嘴震惊:“你们家这看着像是这就要娶媳妇了一样。这布置的也太好看了些吧?”
白晓凤听着这话心里舒服,她还捂着嘴笑:“这算什么?你不知道我们家槐哥儿,昨儿晚上还跟他娘说,等他成亲的时候,要把院子里都铺上红绸——吓得他娘,今儿早上来跟我念叨这事的时候,说槐哥儿真是失心疯了,家里有钱也没有那样造的嘛!”
刘夫人啐了一口:“我听出来了,你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