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月宜喃喃道:“不对劲……”
杏杏也几乎是同时喃喃:“不对劲……”
岑月宜忍不住看向杏杏:“是吧?你也觉得我这妹妹突然没怎么找茬,是不是不太对劲?”
杏杏“啊”了一声,轻轻的挠了挠脸颊:“我确实也觉得岑二小姐不太对劲,却不是她没找茬……岑姐姐有没有注意到,岑二小姐今儿打扮的素净了不少啊。”
江泰侯府其实是有些惨淡的侯府了,像岑月宜,在衣着打扮上向来以得体淡雅为主。岑月华却不同,她是江泰侯夫人捧在手心里的,好些好东西都是可着岑月华来。
以往杏杏见岑月华,岑月华头上手上尽是珠光宝气的,但这次,岑月华身上的饰物却着实有些少,甚至只有一柄品相一般的红宝石簪子来镇着场面。
倒不是杏杏以衣物取人,实在是这跟岑月华平日的做派相比,差距实在有些大。
岑月宜一听杏杏这般说,稍一回想,发现还真是。
丫鬟在一旁突然想到了什么,愤愤道:“……啊?难不成,二小姐这是在学我们大小姐?”
岑月宜跟杏杏都齐齐看向丫鬟。
那丫鬟憋了会儿,还是没忍住,压低了声音,愤愤难平道:“……先前奴婢回院取东西时,见二小姐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去纠缠喻将军……”
岑月宜脸色微微一变。
丫鬟赶忙道:“大小姐放心,喻将军显然很不待见二小姐,奴婢隔得远,没听见喻将军说什么,但喻将军面色不快,显然是不耐得很,甚至还挥袖赶二小姐离他远一些。”
岑月宜咬唇没说话。
丫鬟还有些意难平,一想起来就气得胸膛起伏:“……二小姐这也太过分了!”
岑月宜脸色微微有些发白,显然不想再就这个话题说什么,她只道:“好了,我知道了。你不要说了。”
丫鬟张了张嘴,到底没再说什么。
岑月宜出了会儿神,回过神来见杏杏正一脸担心的看着她,她忍俊不禁的轻轻笑了,脸色虽然还有些发白,但却认真笃定的小声同杏杏道:“我相信你大哥哥。”
杏杏顿时高兴起来,重重的点了点头:“嗯!岑姐姐,我大哥哥可喜欢你了!他肯定不会辜负你的!”
尽管杏杏年龄还小,但骤然从杏杏口中听到这话,岑月宜还是忍不住羞意爬上了脸颊,扭过头去轻轻咳了一声。
杏杏笑得眉眼弯弯。
江泰侯府没请戏班子来唱戏,用过宴后,没多久便散宴了。
卫婆子跟白晓凤苏柔儿都累得紧,倚在马车车厢上闭目养神。
等马车回了府,杏杏见时辰还早,同家里人说了声,又喊上车夫家丁,去了范娉芳的小院。
浩哥儿回来后,安宁歆身子一日好过一日。
前几日还托人往喻家送了她自己熏的一些腊鸡腊鱼等年货。
只是,到底是小安澄还没找回来,安宁歆哪怕笑的时候,眉头都笼着一抹轻愁。
杏杏便想着,左右今儿时辰还早,便过来再看看安宁歆。
到了那小胡同,杏杏掀开车帘刚要往下跳,手却微微一顿。
她有些疑惑的左右看了看,没见着什么人——奇怪,她好像感觉有什么人一直在盯着这门口。
但在她张望时,那种盯着的感觉又没了。
杏杏挠了挠脸,也不太确定,是不是自己感觉错了?
“咦,杏杏姐姐来了!”
浩哥儿手里拿着一柄木制的小灯笼,正同菱姐儿一道欢快的往门口跑着,见杏杏站在外头的马车上发呆,欢快的叫了她一声。
杏杏回过神,笑着从马车上下来,从兜里掏出两块糖来,给了浩哥儿一块,给了菱姐儿一块。
两个小的极喜欢杏杏,绕着杏杏叽叽喳喳个不停。
突然,菱姐儿嘴里含着糖,含糊不清的问杏杏:“澄姐姐、什么,时候回来?”
浩哥儿愣在了那儿。
菱姐儿刚两岁多,年龄太小,跟她说不清楚为什么一起玩了许久的澄姐姐不见了。
范娉芳便哄她,说是小安澄去别处玩了,等过一段时间就回来。
在菱姐儿的小小认知中,杏杏也是过一段时间会回来一趟的姐姐,小安澄眼下也成了过一段时间就会回来的姐姐。
杏杏姐姐回来了,那澄姐姐什么时候回来呀?
浩哥儿年龄大一些,却已经有了姐姐被人掳走的概念,这会儿乍然想起姐姐,站在那儿,眼圈都红了。
突然,浩哥儿手里的小木灯笼都扔了,张嘴“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姐姐!姐姐!”
菱姐儿被浩哥儿吓了一跳,也跟着哭了起来。
在两个孩童的哭声中,一道带着哑声的“弟弟”,又突兀又像是幻听。
杏杏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然而,浩哥儿却双眼一亮,哭的更厉害了:“姐姐!我听到姐姐喊我了!”
小胖墩撒腿就往外跑。
结果他跑得太心急,跑到一半就摔在了地上。
这一下摔得有些重,杏杏赶忙把人扶起来,就见小胖墩的手心都磕出了血。
菱姐儿吓得哭的更大声了!
屋子里的安宁歆跟范娉芳都跑了出来。
安宁歆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到儿子哭着喊着要姐姐,她心如刀割:“浩哥儿!”
杏杏把浩哥儿交给安宁歆,顾不上解释,赶忙往外跑。
然而外面的小巷空空如也,只有她家的马车还停在外头。
车夫坐在车辕上,正百无聊赖的磕瓜子。
杏杏追出去,问:“你方才可看到门外有什么人么?”
车夫愣了下,摇了摇头:“没看到啊?”
杏杏四下张望,也看不到什么人。
但,在杏杏要转身离开时,却看到这小巷地上某处不对劲的很。
这处的落叶,与掉下来的雪,比别处都要多一些。
杏杏猛地抬头看去,却见那棵满是黄叶、积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