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不需要盛楷然特特出面给危双燕作证。
——于崇恩找过来了。
于崇恩先去的暨平郡王府,听说危双燕来了颖王府,又找来了颖王府。
结果于崇恩一看,这屋子里人还不少,不仅危双燕危子杭姐弟俩在,庆安郡主也在,还有一个不认识的男子。
甚至,杏杏也在。
于崇恩一看杏杏,脸就黑了几分。
自打于明珠被送到南郊的白云庵去清修“为长嫂祈福”之后,于崇恩本来就对杏杏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这下子更是见了就没个好脸色。
只是这会儿,于崇恩也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跟杏杏吵,他瞪了一眼杏杏,又看向危双燕。
危双燕方才哭过,眼睛还红肿着,这会儿一双烂桃子似的眼直勾勾的看着于崇恩,似怨还嗔的。
于崇恩一看,原本带着几分怒气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好半天,他才垂下眼,略有些避着危双燕的眼:“……双燕,我来找你,有些话要同你私底下说。”
危双燕却以为于崇恩是来找自己道歉的,微微扬了扬下巴,哼道:“事无不可对人言,你只管说就是。”
于崇恩有些暴躁的挠了下头发。
好一会儿才艰涩的张了张嘴。
然而说的却是,“双燕,我到底是信国公府的二公子,不能让家族蒙羞……”
于崇恩说不下去了。
危双燕一开始都没明白于崇恩这话的意思。
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于崇恩这不是来哄她的。她有些难以置信,好半天才回过神,脸先是骤然红了,继而又白了几分:“你,你什么意思…”
于崇恩不去看危双燕,只艰涩道:“双燕,我娘说的对,我日后要走仕途,反哺家族,总不能一直无名无分的同你在一处,这样对你不公平,对我,也不公平。”
危双燕难以置信,她面上一片空白。
其他人都没吭声。
庆安郡主倒是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这事,说到底好像也不能怪于崇恩。
信国公府与暨平郡王府五年前议亲,爆出危双燕那孤鸾肃杀的命格。
两府当时甚至也只是议亲,没有交换订亲信物。暨平郡王府要为危双燕起改命塔,耗费五年来改命。信国公府便等了五年。
算得上是仁至义尽了。
可,造化弄人,改命塔没有成功,危双燕此生无法嫁人。虽说也有取巧的法子让两人在一处,但没名没分,终究是会被人指指点点。
危双燕更是无法为于崇恩去同其他官员的夫人交际。
终其一生,危双燕都会像个影子一般。
于崇恩不忍,也不愿。
还有些话,焦氏同于崇恩说,危双燕性子跋扈娇蛮,必然不会甘心同他无名无分的在一处,到时候闹腾起来,他待如何?
更何况,到时候他们若是有了孩子,他如何忍心让他的子嗣没有一个光明正大的出身,活的像外室之子?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阻碍。
“双燕,你我之间没有缘分,就此作别…”于崇恩艰涩的话还没说完,危子杭却是已经攥着拳头扑了过去:“你对不起我二姐!”
于崇恩一下子躲闪不及,左脸挨了一拳,火气也被打出来了,直接跟危子杭厮打了起来。
庆安郡主吓了一跳,赶忙喊人过来把两人分开。
盛楷然也去帮忙,好不容易才把两人分开。
危子杭没留手,于崇恩脸上破了相,张嘴要说话就倒吸一口气,“嘶”了一声。
不过危子杭脸上也没少挨,眼上挨了一拳,这会儿迅速的肿了起来,看着骇人的很。
危双燕崩溃的哭了起来。
于崇恩听到危双燕的哭声,身体微微一僵,最后还是狠下心肠:“我话已经说清楚了。双燕,就此别过。日后,我们不要再见了。”
他说完,头也不回的迈出了屋门,大步离开。
危双燕追了两步,却因着脚上无力,摔倒在地。
她崩溃的哭:“于二哥——”
于崇恩听到后头的动静,原本要转身,但还是生生忍住,最后还是逃也似的拔步离开。
危子杭顶着那张被揍得青红交加的脸,气得上前去扯危双燕:“二姐,你起来!父王母妃那般疼爱你,你为了一个男人这般,想过他们没有?”
危双燕一把推开危子杭,哭着朝危子杭吼:“你懂什么!”
她哭得浑身直抖。
危子杭被推的趔趄后倒在地,那一刻,简直心寒至极。
杏杏伸手把他拉了起来,庆安郡主看着危子杭脸上那青肿,一直同情危双燕的心,也带上了一分怒气。
她也有弟弟。
她弟弟若是为了维护她,伤成这样,她饶是再崩溃,也断断做不成危双燕这样。
盛楷然也觉得不是很能理解,他拍了拍危子杭的肩膀:“这位小兄弟,我那还有些伤药,你这先上些药吧,总青肿着也不像个样子。”
危子杭没说话,庆安郡主心思剔透,同危子杭低声道:“杭弟,你放心同盛表哥去上药。双燕姐姐这里,我会让嬷嬷看着她的。”
危子杭哑声道了声谢,跟着盛楷然去了。
庆安郡主看着危子杭与盛楷然离开的背影摇了摇头。
多好的弟弟啊。饶是被姐姐伤透了心,也先惦记着姐姐。
庆安郡主与杏杏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没管瘫在地上哭的危双燕。
这种时候去管,反而会适得其反。
人家亲弟弟都被推了个趔趄,她们又何必去自讨没趣。
两人便坐回自己的椅子里,默默无声的喝茶吃点心,就当危双燕不存在。
最后还是危双燕哭得喘不上气,晕了过去。
杏杏这才起身上前,帮晕倒在地的危双燕把了把脉:“没事,就是哭太久了,气没喘顺。”
庆安郡主让嬷嬷把晕倒的危双燕抬到了隔壁房间,敞开门窗通风,让她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