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承恩公老夫人没有。
倒是今日,她是作为客人,来给老承恩公贺寿的。承恩公老夫人却突然给了这么一份厚礼……
说不通啊。
杏杏哪里想到,这是承恩公老夫人对于自己孙女儿要抢了杏杏的“好姻缘”而感到歉意,送上的补偿。
从承恩公老夫人那出来时,聂聿珂是陪着一道出来的。
两人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一路无话。
一直到宾客齐聚的花厅,两人一道迈了进去,这才分开。
只是,这一迈进去,杏杏却是愣了下。
信国公老夫人也来了。
且,信国公老夫人这会儿正坐在奶奶卫婆子身边,十分热络的跟她奶奶聊着什么。
杏杏上前,先叫了声“奶奶”,又唤了声“老夫人”。
信国公老夫人一见着杏杏,脸上笑意更灿烂了:“杏杏回来了?来来来,我有些日子没见你了,快让我看看。”
前些日子杏杏一直在宫里忙着,信国公老夫人心疼杏杏,特特让人递了话,说杏杏休息就好好休息,先不用隔三差五往信国公府去给他们老两口请平安脉了。
不过杏杏还是抽空去了一趟信国公府。
其后又忙了几日,这还没来得及过去。
算下来,确实是有些日子没见了。
信国公老夫人这次来承恩公府,其实有一半是为着杏杏来的。
她着实是太想杏杏了。
在这里见到了卫婆子,倒是意外之喜。
信国公老夫人先前听杏杏提过几句她小时候的事,知道是卫婆子从乱石滩那把杏杏捡回去的。
在认定了杏杏就是自己亲孙女的信国公老夫人眼里,卫婆子就是她孙女的救命恩人!
再加上当时还闹着灾荒,在那样困难的年头里,卫婆子都把杏杏养得这般好,信国公老夫人对卫婆子,简直就是恨不得供起来的态度。
卫婆子都有些受宠若惊了。
信国公老夫人拉着杏杏上下左右的看,眼里那毫不遮掩的疼爱,花厅里旁的夫人都看得有些目瞪口呆。
虽说杏杏贵为郡主,但以信国公老夫人的身份地位,根本不用这般殷勤的对一位没什么根基的郡主——只能说明,信国公老夫人是确确实实很喜欢这福绥郡主!
聂聿珂见了,脸色又是沉了沉。
只是,聂聿珂在人群中扫了一眼,看到某人时,她眼神闪了闪,悄悄同身边丫鬟耳语几句。
丫鬟领命去了。
……
秦芮低头喝着茶,有些闷。
她其实是想上去跟信国公老夫人打个招呼的,但她又有些不太敢。
这会儿秦芮正在唾弃自己,秦芮啊秦芮,明珠对你那般好,你那道疤,还是明珠把她大哥赠她的祛疤膏给了你才除了的,平日也总是与你姐妹相称,你怎么连上前问问明珠祖母的勇气都没有?
秦芮正烦闷着,她倚着窗户,突然听到窗外的廊下,似是有两个丫鬟在窃窃私语:
“……白云观?你问那做什么,听说那地方清苦的很。”
“那地方不是求子很灵验嘛。我嫂子许久不曾开怀,想去看看。”
“说到这,你方才看到信国公老夫人了吗?我倒是想起来,信国公府家的于大小姐,是不是就在那儿?”
“对对对。说起来,信国公府可真狠心啊,白云观我听说偏僻的很,里头的师太还挺严厉的!先前还有人去求子祈福的时候,看到那里头的师太,正在责罚下头的小尼姑呢。”
“真的吗?”
“那还有假!拿鞭子抽得那小尼姑直哭呢!……于大小姐要是在那种地方清修,也不知道受不受得了那个苦……”
“啧啧,谁知道呢!可能那就是于大小姐的命吧!要我说,都这么久了,信国公府总该把人接回来了吧?莫不是真要让于大小姐在那凄苦的地方过一辈子吧?”
“好可怜啊……天呐,我听说于大小姐人好的很,要遭受这些,可太惨了。”
这些窃窃私语听的秦芮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她再也坐不住,倏地起了身。
可巧,她娘正忙着与旁的夫人攀谈,也没看见。
秦芮便这么,咬着牙,憋着一股劲,直冲冲的大步跑到了信国公老夫人面前。
信国公老夫人这会儿正拉着杏杏的手,跟卫婆子聊杏杏小时候的趣事,听得信国公老夫人红光满面,嘴角上翘,心情一看就好极了。
也正是信国公老夫人这笑吟吟的模样,给了秦芮几分勇气,秦芮攥了攥拳头,屈膝行礼:“给老夫人请安。”
信国公老夫人被秦芮吓了一跳,但眼前这孩子看着有那么一两分眼熟,又礼节周到,信国公老夫人便也没生气,和颜悦色的问道:“你是……”
“老夫人,我是麻淳街秦家的,我叫秦芮,从前明珠带我去给您请过几次安。”秦芮声音越来越小。
信国公老夫人倒是有了几分印象:“哦哦,是你啊。”
信国公老夫人这会儿心情好得很,很是和颜悦色的朝秦芮笑了笑,“你这孩子,看着瘦了些。”
秦芮心情一阵激动,攥着拳头,努力鼓起勇气:“老夫人,我自打听说明珠去了白云观清修后,就一直担心明珠在那过得好不好,是瘦了些……”
说到这,秦芮心中一阵酸楚,“我很想明珠,我想去白云观看她,可一直没有机会出城……我是明珠的朋友,都这般对她牵肠挂肚,老夫人您是明珠的祖母,又向来最疼她,您能不能,能不能让明珠回来啊?”
秦芮又紧张,又期待的看向信国公老夫人。
信国公老夫人脸上的笑意却是淡了那么一分。
她还没说话,秦夫人却面色慌张急急忙忙的过来了,她一边急急跟信国公老夫人道歉,一边去拉秦芮:“你这孩子,再担心于大小姐也不能这么没规矩啊!”
但事情到了这一步,秦芮反而抛开了一切,她甩开她娘的手,有些激动的语无伦次道:“娘!明珠人那么好,她对我也那么好!……好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