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崇杰于崇恩脸上神色也俱是一样的复杂。
他们只要想起从前为了维护于明珠,是如何为难过杏杏的,两人就多少有些恨不得挖个坑把头都给埋进去。
信国公老夫人见不得杏杏不自在。
方才是杏杏亲娘,信国公老夫人算是给焦氏一个面子,这两个臭小子又算得什么。
信国公老夫人冷声道:“你们来做什么?就那站着吓我们杏杏吗?”
于崇杰赶忙拱手:“祖母,我们是来看望杏杏……妹妹的……”
这句“妹妹”,并没有想象中那般难说出口。
且说出来后,于崇杰浑身都为之一轻。
——是啊,纵然他们之前是有些误会,可终究是有血缘关系的。到底是亲生兄妹,能有什么隔夜仇?
于崇杰是这般想的。
然而杏杏抿了抿唇,没接话,明显有些抗拒。
信国公老夫人也生气了:“妹妹,妹妹,你叫的倒轻松!你们干的那些事,有一桩哥哥样吗?怎么好意思叫我们杏杏妹妹?”
于崇杰被信国公老夫人骂的,脸上浮现出羞愧之色来。
他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于崇恩只沉默不说话。
他想起从前的许多事。
好像……真是错的离谱。
信国公老夫人给焦氏面子,对于崇杰于崇恩是半点面子都不给,见两人杵在这,当即就赶起了人:“行了,赶紧走,我把话放在这,你们别想着自己是杏杏亲哥哥,就仗着这层身份欺负她。但凡让我知道了,你们就去给我跪祠堂!”
于崇杰于崇恩神色复杂。
焦氏更是双眼红肿,想哭却又说不出话来。
最后还是信国公老夫人直接下了逐客令:“你们都出去!我要跟杏杏,还有恩人卫妹妹,好好说说话。”
于崇杰于崇恩看向杏杏,杏杏却是不看他们。
两人只能闷闷的抱拳行礼:“是,祖母。”
焦氏则是期盼的看向杏杏,希望她能出声挽留。
然而杏杏却也不看她。
焦氏心中酸涩,只能一步三回头的跟着于崇杰于崇恩一道离开了。
于崇廷听说了,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
茅芙蕖听说了杏杏才是信国公府真千金的事,手上的绣花针一下子扎进了指头。
同茅芙蕖说这桩八卦的丫鬟一下子着急了:“小姐,您没事吧?我去拿东西帮您包扎下?”
茅芙蕖却拿帕子擦了擦指头:“无妨,都是小伤,只是这消息你没听错?当真?福绥郡主当真是信国公府的真千金?”
丫鬟难掩激动的点头:“没错,小姐,谁能想得到?从前那于大小姐仗着自己是姑爷的亲妹妹,作威作福的,害的小姐与姑爷和离,谁知她就是个假货——”
旁边一个丫鬟赶忙拿胳膊肘撞了撞说话的这个。
这个丫鬟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赶紧捂住自己的嘴:“不是,小姐,奴婢不是故意的……”
茅芙蕖却只垂眸淡淡道:“说过多少次,不要再叫于大公子姑爷。母亲已为我新说了人家,你这般称呼,待我再嫁后,又该当如何?”
那丫鬟赶紧跪了下去:“小姐,都是奴婢多嘴,奴婢再也不敢了。”
茅芙蕖这会儿心中受了冲击,却也懒得跟那丫鬟计较,摆了摆手,让她下去,便算了了此事。
她想着过去与杏杏的交集。
她两次流产,杏杏好似都在。第二次流产,更是杏杏救了她。
原来,杏杏才是她前夫真正的妹妹……
这算不算是轮回中纠纠缠缠的孽缘?
茅芙蕖苦笑一声。
算了,都已经是往事了。
茅芙蕖看向窗外,窗外已然有鲜嫩的花苞俏立枝头。
寒冬过后,便都是繁花盛锦的日子。
……
危双燕眼下还关在大牢中,还未发落。暨平郡王府上上下下都打点过,危双燕在牢中过得日子虽说比不上她曾经的锦衣玉食,但最起码没有打骂刁难,囚室也是她单独一间。
暨平郡王府的人也能时常来给她送些东西。
这日是危子杭来看危双燕,给她带了些她素日爱吃的点心。
危双燕在牢中憔悴了很多,人也消瘦了很多。
伸出来接糕点的手,更是枯槁的跟截木头没什么差别。
危子杭一看危双燕的样子,鼻子就酸涩的厉害。
他自是知道他二姐犯了大错,害死了人,还捅伤了信国公府的二公子。
虽说信国公府那边已经和解,表示不追究危双燕捅伤于崇恩一事,但害死清倌人那事,却是事实确凿,免不了牢狱之灾。
危子杭知道二姐犯了错。
但……这毕竟是他二姐。
他二姐从前没有执着于于崇恩时,也是待他极好的。
会给他带市面上的新鲜玩意,会给他买最时兴的画册泥塑小人儿……
危子杭脸色微微发白,除了把糕点递过去,又递过去一个大大的葫芦:“这葫芦里,装的都是母妃亲手熬好的滋补虫草汤,眼下天气不算热,还能放个一两日。二姐你慢慢喝。”
危双燕神色恹恹的,只机械性的吃着点心,好似对什么事情都不感兴趣。
危子杭看的心里更是发疼,他低声道:“……二姐,近些时日京里头出了一桩大事,我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得跟你说一声。”
危双燕似是讥讽一笑,声音沙哑又带着几分了无生趣的劲儿:“什么大事?怎么,陛下要退位,要换太子登基了?”
危子杭脸上一白:“二姐!慎言!”
危双燕没有再言语。
危子杭只能深深叹了口气:“……二姐,原来信国公府早就知道,于明珠并非是信国公府的血脉了。我不知道二姐从前是不是听说过,这也不算什么大秘密。不过,我要说的是,二姐你可知,谁才是信国公府真正的嫡长千金?”
“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