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俩疾奔在林间。
背后却有飞镖破风而来!
喻永桂没了法子,只能松开杏杏的手,回身拿软刃抵挡!
暗器如雨般飞来,喻永桂闪身躲入另一棵树后。
杏杏也躲在树后,眼下风向不对,她若洒迷药,只会把他们自个儿迷倒。
她得先跟人换个方向。
杏杏悄悄的挪动着方向。
眼看着就要成功了!
然而就在此时,那伙追击他们的人,却是发现了杏杏!
杏杏索性心一横,往上风口扑过去,在上风口朝着那伙人洒下一把迷药!
而在此时,对方朝杏杏投掷来飞镖!
离着这边还有些距离,没法顾及的喻永桂嘶吼:“杏杏!”
杏杏慌乱躲开,却被地上的藤蔓绊到了腿,往后踉跄了几步!
就这几步,变故突起,杏杏往后跌去,后头却是一方悬崖!
喻永桂目眦欲裂!
那些来追杀他们的小队,此时几乎多少都吸入了杏杏洒出去的迷药,人已经站不稳了。
喻永桂整个人都崩溃了,他扑到那悬崖边,只见那悬崖深不见底。
“杏杏!”喻永桂往崖下大喊。
然而半点回音也无。
喻永桂双眼猩红,回过头来,看向那队追杀他们的人。
……
杏杏沿着崖壁滚落,却是十分幸运,这一路皆有藤蔓杂草缓冲,除了些皮外伤,并无其他伤处。
杏杏从崖壁上滚落下来,又滚入一处山洞,那山洞背阴,壁上生着厚厚的苔藓,杏杏也是几乎毫发无伤的滚进了这处山洞下方的水潭中。
“扑通!”
水潭中水阴冷的很。
杏杏小时候在水里吃的苦头不少。以坠入潭中,那阴冷的水立马猛地灌入喉间,杏杏身子一僵,好似重回了小时候被邹万氏从船上扔下的那一刻。
阴冷与黏湿,好像无处不在,裹挟着杏杏直直往潭底坠去。
然而就在此时,有人跳入这水潭,不知道废了多少功夫,将杏杏拽出了水潭。
杏杏意识还有些恍惚,只觉得腹部被人重重按下。
她猛的吐出几口阴冷的潭水,翻身伏在地上剧烈咳嗽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杏杏那咳嗽声才慢慢止住。
杏杏伏在地上,湿漉漉的,浑身都在发抖,声音还因着呛水咳嗽有些沙哑:“……谢谢救命。”
救她那人,从一开始就没有半点动静。
但杏杏好像心有所感。
她回头,望向一旁山洞的暗处——
无论多少年后,杏杏想起这一幕,都觉得那一眼好像是命中注定一般。
她下意识就觉得,他好像应该在那儿。
所以杏杏往那边看了过去。
所以她看到了他。
杏杏梦中那看不清样貌的青年,在背阴处坐在地上,倚着石壁。
没什么阳光,可杏杏依旧终于看清了他的长相。
他生得清冷俊美不似凡人,头发披散在肩上,浑身也湿透,好似一颗星子落入水中。
青年脸上没什么表情,然而杏杏努力直起身子,回身看过来时,两人眼神相交,青年脸上出现了一种……可以称得上是复杂的神色。
原本就寂静到好似没有活物的山洞中,这会儿更静了。
不知过了多久,杏杏轻轻开口:“宴哥哥?”
青年脸上表情微微一震。
他没什么血色的薄唇微启:“杏杏?”
青年声音有些低沉,如玉击石,杏杏却听得有些想落泪。
阳光从山洞上方那狭小的洞口照进来,杏杏努力从地上爬起来,往青年所在的山洞背阴处踉跄走去。
那青年也起身,朝杏杏所在的阳光处走来,然而他身姿如松,行走间却是有些跛。
杏杏看得心痛,快走几步。
阳光与阴暗的交汇处,杏杏抓住了青年的胳膊,有些激动的难以言语:“……宴哥哥!”
青年垂首看杏杏触碰自己的胳膊那处。
他们长久未见。
可杏杏依旧。
杏杏本觉得有千言万语想问。
可这会儿,她还是选了最关心的那个:
“你快坐下,我帮你看看你的腿!”
杏杏拉着危时宴的胳膊,近乎搀扶。
危时宴垂首看着杏杏。
他这几年生得又高了些,比他师父秦供奉都高了不少。
杏杏这会儿,离他肩头还有些距离。
以他的角度看下去,越发娇小。
可就这么个娇小的小姑娘,却以一种照顾他的姿态搀扶着他。
他们中间那几年的距离,好像在此刻化为虚无。
危时宴依着杏杏,让杏杏把自己搀扶到石壁处,又依着杏杏,坐下。
结果杏杏这就开始去扒他的裤子。
饶是危时宴,都惊着了。
杏杏板着小脸:“宴哥哥,我看看你的腿。你不要讳疾忌医。”
危时宴:“……”
他无声的把杏杏的手稍稍推开,咳了一声,把右边的裤腿给挽了起来。
右腿上,伤痕不少,有些地方一看就是陈年旧伤,杏杏看的难受。
然而最让杏杏难受的,却是危时宴这条腿小腿处明显扭曲增生了鼓了好大一块。
这一看就是骨折后没得到好的照料,骨头长歪了。
杏杏摸了好一通,又给危时宴把了脉,脸色难看得紧。
危时宴脉搏微弱,身体状态称不上好。
这腿更是……
杏杏用手背把眼眶里快要溢出来的泪抹去:“宴哥哥,你这腿,得打断重新接骨。不然日后行走都要成问题。”
危时宴本来是无所谓的。
但杏杏那眼眶中滚动的眼泪,灼伤了他。
危时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