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州夫人这样的身份,自然是不会下楼在大堂里用早膳的。
自是丫鬟亲自去厨房端的膳食。
只是丫鬟去厨房端膳食前,还特特来了大堂一趟,给杏杏行了礼,笑道:“给冯小姐请安。我们夫人一直惦记着冯小姐朋友的身体,还特特让奴婢来看看,冯小姐您朋友的身子可好一些了?”
杏杏笑眼一弯:“还未来得及去感谢夫人。多亏夫人推荐来的大夫,朋友的身子比昨儿好了不少。”
丫鬟眼神在危时宴身上落了下,笑道:“冯小姐您朋友的气色看着果真比昨儿红润了些。这样就好,也不枉我们夫人一直挂念着。”
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
杏杏圆圆的眼儿一弯:“还劳烦姑娘跟你家夫人说一声,若夫人早膳后无事,我们便过去拜访道谢,也免得夫人一直惦念着。”
丫鬟笑道:“那奴婢自当替冯小姐转达。”
庞金康在角落里听得心跳又有些微微加速。
他眼神中隐含渴盼,偷偷的看向杏杏。
杏杏虽说察觉到了,但她就当没看见的。
她自觉已经跟这位庞少爷把话说得很清楚了。
奈何他们家大概是在庵江横行惯了,根本没把杏杏的拒绝当回事,饶是杏杏把危时宴拉来以未婚夫的名义都不得行。
杏杏凭良心讲,觉得他们脑子都有病。
眼下这种关头,跟脑子有病的,还是不能太过纠缠的。
等用过早膳,杏杏与危时宴对视一眼,很有默契的起身先一道回屋休息了会儿。
窗外的雨越发小了,天也明亮了许多,看上去再过不久就能停。
杏杏打算一会儿带危时宴去见那位知州夫人,赶紧应付完就走。
喻永桂撇了撇嘴:“就他们那样子,我看是不会轻易死心的。说不定还要玩一出强取豪夺……我们做好最坏的准备就行。”
喻永桂摸了下腰间软刃,意思很直白——他已经做好了杀出去的准备了。
危时宴的剑就放在危时宴房中枕头下面。
他们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
杏杏跟危时宴去知州夫人罗氏房中。
杏杏敲了敲门。
里头一丫鬟推门而出,语气真诚,满是歉意:“还请冯小姐与这位公子稍等,我们夫人身子有些不适,正在服药。”
杏杏便明白,这是那罗夫人给她的下马威,
杏杏只觉得越发好笑。
明明是这知州夫人,费尽心思的想让她来见她。
她倒是来了,然而她又拿起乔来。
也真是挺没意思的。
杏杏也不惯着,当即就一脸“担忧”道:“夫人既是身体不适,那我就与朋友先回去,不叨扰夫人了。下次有机会,再来探望夫人。”
说罢,杏杏拉着危时宴便欲走。
那丫鬟一下子就慌了,下意识回身往屋中某处看去。
杏杏才不管她,步子都迈出去两步了。
大概是收到了什么讯息,那丫鬟赶忙顾不上礼节的上前,着急忙慌的想去拉杏杏的胳膊:“冯小姐留步!”
然而一道眼神却冷冷的落在了她身上,那种压迫感,铺天盖地而来。
丫鬟吓得伸出去的手都一僵,根本不敢去抓杏杏的胳膊了。
下意识望向那道眼神的方向,却见是那冯小姐身旁,气色比之昨日稍稍红润了几分的“未婚夫”。
但这会儿看着,那未婚夫跟普通的青年男子没什么两样,哪有什么可怕的压迫感?
丫鬟暗道,自己一定是让这冯小姐不按常理出牌的节奏给搞懵了。
好在杏杏如她所愿的停住了脚步,回过身来似笑非笑的看她:“怎么了?你不是说,知州夫人正在服药么?”
丫鬟额上流下冷汗,陪笑道:“我们夫人刚刚已经用过了药,奴婢这就带冯小姐与这位公子进去。”
她低眉垂目,很是恭敬的做了个“请”的手势。
杏杏知道这背后都是那知州夫人罗氏安排的。她也不欲跟一个小丫鬟计较,顿了顿,笑道:“既是如此,那好吧。”
杏杏跟危时宴进了屋子,见了罗氏,自是行礼:“见过知州夫人。”
罗氏坐在软塌上,似笑非笑:“我这想见冯小姐一面,可真难啊。”
杏杏微微一笑:“夫人说笑了。夫人千金之躯,贵重无比,自是以夫人为重。”
罗氏“呵”的笑了一声。
这姓冯的小丫头伶牙俐齿的很。
她眼神落在杏杏身后半步的危时宴身上。
“这位是……”
杏杏回头看了危时宴一眼,眼里笑意真切了几分:“这位便是我的未婚夫,时宴。”
杏杏昨儿便跟危时宴说过,这是权益之举。
危时宴表示无妨。
杏杏便大大方方的用上了这未婚夫之名。
罗氏拖长了音调:“哦?……”
她上下打量着危时宴,又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这便是你为之拒绝了我儿的未婚夫?”
在人家姑娘未婚夫面前,故意提起这个,若是寻常人家,怎么着也会挑起人家的芥蒂。
杏杏对这罗氏越发不齿。
老是用这些不入流的手段。
偏生这会儿罗氏又看着很是关切的样子:“昨日的药可曾用了?听说是用过了药,气色要比昨儿好一些。只是昨儿我也没能见着你们,果真是好一些了么?”
罗氏这含沙射影的,先是暗暗的说危时宴气色不好,又在那提到昨儿杏杏与危时宴没来给她请安。
危时宴冷淡开口:“多亏了夫人帮忙请了大夫,我今日比之先前要好一些了。时某在此多谢夫人。”
杏杏只是在一旁微笑。
罗氏面上神色微微变了变。
这个时宴据说也是商户子,不过看着这言谈举止也挺有章法的。
“娘!”
外头传来气喘吁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