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绵了几日的雨,终于停了。
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行驶在山间小道上。
若是再凑近些,都能听到马车里的说笑声。
周遭藤蔓丛生,还缀着水滴,弥漫着雨后清新的气息。
一切都是祥和安乐的样子。
——若非突然从路旁跃出的持刀蒙面匪徒,一切都还好。
那些匪徒二话不说,拔刀就朝马车砍来。
喻永桂直接从马车门中跃出,顺便一脚踹飞那砍过来的匪徒。
那些蒙面匪徒一愣,似是没想到这马车里的人还会功夫。
但他们也仅仅只是一愣——再怎么会功夫,对方也只有一人。
他们可是足足有十几人!
喻永桂手持软剑,站在马车旁冷笑:“我劝你们赶紧投降,你们已经被我包围了!”
那些蒙面匪徒一听,哈哈大笑起来:“你一人,包围我们这么多人?”
他们只当喻永桂虚张声势。
然而喻永桂却轻轻一笑:“谁说我只有一人?”
那些蒙面匪徒冷笑一声:“还在这拖延时间!虚张声势!”
“少跟他废话!直接把他们都杀了,抢了他们的银子就走!”
喻永桂冷笑一声。
知州夫人罗氏调来的这些人,还挺会演的!
喻永桂冷不丁的出声:“记得留下几个活口。”
那些蒙面匪徒还当喻永桂疯了,在这跟他们玩虚张声势,正想讥讽,四下却当真出现了另外一波人,朝他们砍杀而来!
蒙面匪徒们都变了脸色,后知后觉的发现——
他们好像着道了!
……
尘埃落定后,喻永桂进了马车,还担心外头死那么多人,杏杏心里会难受,安慰道:“杏杏别怕啊。他们既然干这种阴私勾当,死有余辜。”
“我知道啊。”杏杏有些奇怪的看了她四哥一眼,“四哥你该不会觉得我不忍那些要杀我们的人丢了性命吧?……若非四哥早有防备,这会儿死的便是我们了,我怎么会心有不忍?”
喻永桂:“……”
卿霜点头,大为赞赏:“就该如此。你四哥实在多虑。”
喻永桂忍不住瞥了卿霜一眼。
卿霜跳下车:“打完了是吧?我下去看看。”
危时宴因着腿的关系,方才杏杏没让他出去参与厮杀。这会儿既是已经结束,杏杏便也要下车去看看。
喻永桂还在犹豫,觉得外头的场面实在血腥,但犹豫的功夫,杏杏已经下车了。
危时宴也紧随其后。
喻永桂耸了耸肩,就这么着吧。
反正他妹妹也不是养在深宅里一碰就碎的小娇花。
这波交锋,朝阳楼的人仅仅有几人受伤,并无死亡。
受伤的正在一旁由人简易包扎着伤口,其他人在打扫战场。
喻永桂先前嘱咐了要留几个活口,朝阳楼的人便当真留了三个活口。
这会儿那三个活口五花大绑着,脸上的蒙面也都被扯掉了,嘴里还塞了乱七八糟看不出是哪里撕下来的脏布,狼狈的倒在地上。
杏杏看了几眼。
“这个人,我有印象。”杏杏指着其中一个被捆成了粽子的“流匪”,“我们过第二个哨卡时,当时就是他带队查的我们路引。”
那粽子似得流匪这会儿如何不知道他们看走了眼,着了对方的道,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嘴里呜呜呜的,不知道是在骂人还是在说什么。
喻永桂看不得别人对杏杏这个态度,他上前,蹲在那捆成了粽子的人身前,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脸:“老实点,少骂骂咧咧的。不然一会儿你还得再吃些苦头……我可以跟你保证,从我们那的刑房走一遍出来,绝对能让你体验一下什么叫生不如死。”
那人脸色白得瘆人,浑身都开始发颤,自是也不敢再对着杏杏骂骂咧咧。
喻永桂总体对这次行动还是挺满意的,自己人只有几个受了轻伤,最起码没有折损,还完美的完成了任务。
不错,非常不错。
他底下的人还是得力,没让他在妹妹还有二皇子面前丢脸。
卿霜看着朝阳楼的人训练有素的在那打扫战场,多少也是有些艳羡。
有这么多人手,怎么说都比她单打独斗要强。
不过好在她已经决定了结了江湖中的恩怨,就彻彻底底金盆洗手退隐了,这些事,跟她关系也不大。
……
那些尸体朝阳楼的人都拉走了。
那三个活口倒是被朝阳楼的人押着跟在他们后头,一直到了最近的一处小城镇。
喻永桂带着那三个活口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后成了一个人。
杏杏在此期间已经把卿霜的解毒药都配好了。
卿霜喝下后,恢复了功力,给杏杏留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喻永桂回来后,一看卿霜已经马不停蹄的离开,气笑了。
“她倒是恨不得赶紧跟咱们撇清关系。”喻永桂嘀咕,“还留银票,啧。”
杏杏看了眼喻永桂,偷偷笑了下。
“算了,不管她。我方才从那三个活口身上问了些东西出来。”喻永桂收拾了下心情,神色有些严肃的跟杏杏,危时宴道,“他们都已经在口供上画了押,回头去搞那庵江知州的时候,这些就是最好的证据。”
危时宴显然有些意外,看了喻永桂一眼。
喻永桂仿佛猜到了危时宴心中所想,一笑:“是觉得我们这些刀尖舔血的人,竟然这么讲律法,搞人还要讲证据是吧?”
危时宴也没瞒着,点了点头。
喻永桂嘿嘿笑了笑:“……我们这行当,说白了其实就是在大夏律法边缘游走的。我师傅从前在这上头吃了很多苦头,还差点被人害死。后来他痛定思痛,定了些规章制度。”
“有机会回头我介绍我师傅给你们。他去游山玩水提前养老了。”喻永桂道,“先不说他,庵江知州那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