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杏自是知道危时羽在看什么。
杏杏回过身去,问询似得看向危时宴。
危时宴沉默了下,还是点了点头。
杏杏便直接跳下马车。
危时羽有些激动,勒住缰绳的手都有些僵硬,他翻身下马,因着身体僵硬,动作显得有些可笑。
危时羽又期待又忐忑,神色复杂的看向杏杏身后的马车。
他是生辰时才知晓,那排行在他之上的二哥竟还活着。
且不仅如此,他也了解了他二哥是为着什么,整整十八年都无法显于人前。
他二哥,为着苍生百姓,付出太多太多。
说是想赶紧看看二哥生得是不是真像母后说的那样比自己好看,其实是危时羽向嘉正帝请旨来接他二哥的一个借口。
危时羽只是想,比所有人,都早一些见到他二哥。
车帘被一只修长的手掀起,一道身影从马车里出来。
阳光打在那道身影上,危时羽倏地睁大了眼。
他觉得他母后还是说的委婉了。
他二哥,这,这岂止是好看!
简直就是神仙下凡一样!
危时羽嗓子有些干涩,上前两步就不敢再动了,干巴巴的叫了一声“二哥”,他结巴了下:“我,我是你三弟……”
危时宴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微微有些触动。
三弟,他自是记得的。
他坐上离京那马车的时候,他三弟走路还不稳,踉踉跄跄的追在马车后头要哥哥。
大概是想起了年幼时的回忆,危时宴眼中神色复杂。
但这么多年跟亲人不曾相见,隐在危时宴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之下的,其实多少还带了些不知该如何跟亲人相处的不知所措。
危时宴下意识看向杏杏。
杏杏鼓励似的看向危时宴。
危时宴定了定心神,薄唇微动,似是想叫一声三弟。
危时羽也非常期待的看向这个二哥。
——是的,自打见了这二哥第一面,危时羽已经完全被这个二哥(的脸)给俘获了!
二哥天下第一好!
太子大哥都得靠边站!
但危时宴终究还是僵着没能开得了这个口。
危时羽有些失落。
杏杏却深知危时宴的性子。
他叫不出口,不是他不在意亲人,恰恰相反,是他太过在意,所以才不知如何跟亲人相处。
杏杏上前,安抚似的轻轻拍了拍危时宴的胳膊。
这是两人都做习惯的一个小动作。
危时羽却倏地瞪大了眼。
他出发前,太子大哥还千叮咛万嘱咐,说他二哥性子冷淡些,不喜旁人触碰,让他识趣点,别黏黏糊糊的,去惹他二哥不高兴。
可可可,可杏杏明明就碰的很自然啊!
危时羽还就不信邪了。
他鼓足勇气又上前两步,似是也想要跟他二哥来个击掌之类的。
但危时宴却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危时羽又瞪大了眼!
受伤,很受伤!
你退后半步的动作是认真的吗!
小小的动作伤害真的好大!
危时羽这半大少年脸都青了!
危时宴下意识退了半步后就明显反应过来,他僵在那儿,似是不知道该怎么跟危时羽说。
杏杏莫名觉得有些好笑,上前低声解释:“你二哥……十八岁之前,旁人是不能碰他的。他习惯了,避开旁人触碰,也是为了对方好。”
危时羽一听,想起了亲哥这十八年来的境遇,心头还有些酸涩。
可再一想,不对啊,你咋就碰的那么自然?!
危时羽跟杏杏也很熟了,怀疑的一眯眼,直接问:“那你?”
杏杏“哦”了一声,很理所当然道:“我跟你们都不一样。我打小就跟宴哥哥一起玩。”
危时羽酸了,酸了,彻底酸了。
这宴哥哥,叫的可真亲热!
他叫一声二哥,他二哥都还没理他呢!
半大少年的一颗心都要碎了!
危时羽接上杏杏跟危时宴,就直接去了宫里。
他也不肯骑马了,非要钻进马车,跟他二哥,杏杏待在一起。
好在马车宽敞,喻永桂是骑马的,马车里就只有杏杏与危时宴两人,再坐一个半大少年,也绰绰有余。
危时羽就坐在马车里,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这么一路进了京城。
有数月没回京了,杏杏离开的时候天还热着,眼下都已经转冷了。
杏杏掀开车帘,往街道外看了看。
危时宴很自然的递给杏杏一个果子。
杏杏也很自然的接了过来,小口小口啃着果子看着街道上的情景。
危时羽忍不住道:“二哥,你不给我一个吗?”
危时宴这会儿已经没有当时初见这个三弟时的不知所措了——大概是这个弟弟太过自来熟了,在他那边,好像从没有这十几年的隔阂未见。
连带着,危时宴也就这么接受了。
危时宴人已经倚靠在了车厢壁上,神色平静,淡淡道:“自己拿。”
危时羽:“???”
不是,我亲哥,你是否差别对待的太过明显?
到了杏杏那边,就是你主动给人家递果子。
到了我这,就是,“自己拿”?!
大概是亲弟的眼神太过悲愤,危时宴顿了一下。
虽然他不是很理解,就是一伸手拿个果子这种小事,他这弟弟怎么看上去还悲愤交加的?
危时宴想,大概是这孩子被母后大哥他们太过娇惯了。
危时宴冷淡的看着危时羽。
危时羽想说什么,就见危时宴冷淡的拿了一个果子,往他这边一递。
危时羽只觉得整个人都晕头转向了!
他懵懵的接过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