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来了男孩,族中亲戚的孩子,因没了父母,在咱们家寄住,想等你身子好了再带过来见你的。”
真娘来了兴致:“几岁了?
来咱们家住多久?”
“才刚四岁,要是族里没人养他,那就养在咱们家了。?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朝华伸手拿过桌上摆的绣箩,看见里面有个绣了一半的鞋面。
月白底子,几朵梅花。
她用指甲劈开丝线,给梅花绣上几点黄色花心:“但他年岁实在是太小了,见了人就叫娘。”
真娘听了刹时心软:“哎呀~真是可怜见的。”
“真要抱了他来也成,左右也没个消遣,可他要是叫你娘,怎么办?”朝华绣着梅花花蕊,借着劈丝看向真娘。
十年了,隔了十年,她终于又再见到她娘梳妇人发髻,越来越像她模糊记忆中娘亲的模样。
唐妈妈几人全都屏着息,就怕真娘不答应,那就得再想别的法子。
真娘痛快应声:“那有什么,他要是叫我就答应呗,哄孩子嘛。”
朝华指尖扣在鞋面上,状似漫不经心道:“这会儿也该用午膳了,就让唐妈妈把他抱过来罢,咱们一起用饭?”
“成啊,添两个小孩儿爱吃菜,他吃的多不多?”
亲戚家托付,就该让家中大人管着,阿容还没出嫁呢,哪能照顾孩子。
真娘觉得都是因她生了这场病,才把本该管着的事交给阿容,既然病好得多了,就得把家事拿起来。
“唐妈妈,你快去把孩子抱过来。”
“诶!”唐妈妈哑声重重点头,转身就往屋外去。
真娘看着唐妈妈的背影“扑哧”笑一声:“妈妈着什么急呀,慢点儿走。”还问朝华说,“唐妈妈是不是想她的小孙孙了?要不要给她放几天假?”
唐妈妈的小孙子今年都十八了,已经跟着纪叔跑船走货,这会儿正在泮水收茶叶呢。
“成啊。”朝华一口答应,把那幅月白缎绣梅花的鞋面比在真娘的脚上,“这个好,给你做双睡鞋穿。”
真娘咯咯直乐:“这是我做了想给你穿的。”
保哥儿来的时候,打扮得喜气洋洋,唐妈妈教了他好几天,抱进屋子时说:“坐在姐姐身边的就是娘。”
保哥儿早就不记得亲娘了,他亲生父亲去世之后,母亲便改嫁了。他跟着叔叔婶婶过活,自学会说话起,就没喊过娘。
听见唐妈妈教他,他只知道点头。
等进了屋子,保哥儿张不开嘴。
朝华攥着鞋面,缓缓叹口气:“保哥儿过来,到这儿玩。”
真娘也冲他招手,保哥儿从落地罩边一步一步走过去,他看看真娘,又看看榻上的小虎子。
真娘伸手抱起了保哥儿,把保哥儿放到熟睡的小虎子身边,轻声告诉他:“你轻轻摸,它要是喜欢你,就会舔你的。”
小虎子只认真娘,连朝华它也不亲近,感觉有人靠近,掀开眼皮瞧上一眼。
保哥儿伸出两根手指头,小虎子抬起头,对着保哥又嗅又闻,耳朵高高支起来,并不放松警惕的样子。
保哥儿轻之又轻的摸了摸小虎子的脑袋,摸一下
就缩回去,再摸一下又缩回去。
两三回之后,一人一猫就算熟了,小虎子伸出舌头,舔了舔保哥儿的小手。
真娘笑起来,对朝华道:“是个好孩子。”没拽猫尾巴,没捏猫耳朵,轻手轻脚的,就是好孩子。
朝华依旧坐在对面“绣”着鞋面,好半天都没抽过一针,目光关注着真娘和保哥儿,心口“呯呯”跳动。
保哥儿很快就跟真娘混熟了,真娘听他背诗,又听他叽叽咕咕说些孩子话,躺在榻上乐不可支。
厨房送来食盒,保哥儿戴上老虎围兜,坐在真娘身边。
桌上有道虾丸子他昨天吃过的,他捧起碗,先看看朝华,又看看真娘,大着胆子道:“娘,我要吃丸子。”
真娘一筷子挟了个丸子搁到他小碗中:“吃罢。”
屋中无人说话,落针可闻。
朝华捧着碗良久没出声,真娘看了她一眼:“怎么?你也想吃丸子了?”嘴上这么说着,筷子又挟一颗,稳稳搁在朝华碗中。
“你也吃罢。”
朝华一言不出,挟起虾丸,小小咬了一口。
保哥儿已经吃完一颗,捧着他的小碗:“娘,我还要吃。”
……
罗姨娘一早起来先去小佛堂里烧了把香,而后才去西院花厅里调派春宴要用的人手。她嘴里抹了菊花脑捣的汁,牙上染得绿莹莹的,连嘴唇都微微发绿。
她不张嘴说话,底下婆子回事儿,她用扇子掩住脸说给金芍听,再由金芍把话传下去。
才刚掏空了私房家底,几乎一夜都没阖眼,一早起来眼下青黑,粉都盖不住,嘴里火泡更疼了。
理了大半天的事,到这会儿终于歇下,就在花厅摆饭。
厨房上知道罗姨娘上火,一应发物都不敢送上来,只预备了燕窝粥配小菜。
罗姨娘吃着粥,就见那灰衣仆妇又来了,搁下勺子,用帕子掩住口问:“怎么样?夫人的病好些了没有?”
灰衣仆妇低着头:“夫人的病似是大好了,常管事让我来知会姨娘一声。”
只是听到这句,罗姨娘的脸色便比之前难看了几分。
谁知那个灰衣仆妇接着又说:“这几日,只怕老爷会让姨娘交出钥匙对牌。”
苏妈妈和金芍面面相觑,罗姨娘也顾不得牙是绿的,愕然失色道:“钥匙对牌?”
灰衣仆女依旧垂着头不抬:“是,姨娘还是有个准备罢。”
等那灰衣仆妇一走,苏妈妈和金芍就凑到罗姨娘身边,一个绞帕子,一个抚背。
苏妈妈说:“这不是古怪么,夫人明明才发作过,都病得那个样子了……怎么突然就好了?”
“难不成抱来的那个孩子,还真是个八字带旺的?”
有过继的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