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个可能。?_[(”
先是母亲急病,后来又忙过继的事,竟疏忽了。
但楚家,罗姨娘想了也是白想。
两家确是要作亲的,儿女姻亲越牢固,朝中才越牢固。她与楚六的婚事不成,楚家只会说会拿出个更优秀的孙辈来配容家更好的女孩儿。
不是看嫡庶出身,是父亲的官身。
楚家大房的朱姨娘为什么要跟罗姨娘一唱一合,以楚大夫人的性子,朱姨娘怎敢?
朝华徐徐吐出口气来,楚家大房想与容家结亲。
那就更不可能是永秀了,罗姨娘不管是在算计什么,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朝华手中柳条垂在水面久久不动,湖中游鱼聚在柳梢下,咬钩似的咬着梢间嫩芽。
袁琼璎晃着扇子在桥下唤:“容姐姐,赛诗会选魁首了。”
朝华笑吟吟应声:“好,我这就下来。”又对甘棠说,“方才编的那只柳条小篮子送给母亲了么?”
甘棠听到这句,就知道姑娘已经有了准心,不再社交盘桓那些阴私事,笑应道:“早送去了,连同那只泥猫儿这会儿都在夫人窗台上呢。”
朝华笑了,她几步下桥挽住袁琼璎的手往亭中去,还问:“你跟余姐姐瞧见有好的没有?”
袁琼璎说:“已经选出了前三,大伙儿评的也差不多了,你这个主家怎好不选?”
彩绳上的别的诗笺都已经收了起来,只余下最后三张,三张中又只有两张的朱点看着不相伯仲。
人人都选完了,容令舒将手中朱砂笔管递给朝华:“就只差三姐姐了。”
朝华接过笔管,走到彩绳前。
湖畔微风吹得彩绳上的悬着的诗笺微微晃动,绳上银铃细响,她先看过第一张。
第一张诗笺只看字迹就知是楚家四郎的,上一回她就没选,令舒那个新鲜的朱点正落在这一张上。
朝华目光轻轻扫过。
袁琼璎和余世娟就在人群中站着,两只手在宽袖中互相牵住,两人飞快交换一个眼神,想的都是同一件事:她会不会选这一张?
这张字迹陌生,命题诗作倒也让人耳目一清。
朝华笔尖轻抬,朱点落下。
最后计数,是朝华那一笔,让后来者居上。
袁琼璎和余世娟互相捏了捏手指尖,袁琼璎等人都散了,走到朝华身边:“容姐姐也觉得那张最好?”
朝华大方承认:“是啊。”
袁琼璎双眸晶亮,面颊微红,凑到朝华耳边:“那张笺是沈家公子专为姐姐写的,姐姐一说没有瞧中的,他立时就写了这一张。”
至于为什么没挂起来反而扔掉,余姐姐都想不明白,她更不知道了。
余姐姐说也许是“近乡情怯”。
朝华心头微动,赞道:“沈公子好诗文。”
这就没了?
袁琼璎还等着她再夸两句呢,余世娟来将袁琼璎拉走了:“水阁里唱南词了,你不是说喜欢听南词吗?”
一面说一面轻轻捏她的手,就算心痒,哪能这么直白去问?袁琼璎乖乖被牵走了。
湖上起了暮色,园中点起石灯。
朝华又望了那张诗笺一眼,她要办的事暂时都办了,亲事确该提上日程。
白菘捧着一盒子彩头进琅玕簃,高兴的人都晕乎乎的:这大户人家赌彩头出手也太大方了些。?”
盒子里金银锞子不说,玉佩、玉环、玉钩就有好些,还有水墨山水和工笔花鸟的折扇,几枚玉戒指,甚至还有两三只足金的镯子。
光这些东西就已经叫白菘开了眼,还有一只指长的银质小琴,往里一按还能打开,里头装着根根线香,竟是个随身携带的小香盒。
“这可发达了。”他们带出来的盘缠本就不多,公子还大手大脚全花出去收旧书,本来荷包快见底了,没想到一场赛诗拔得头筹。
“这要是多来两次赛诗会,那咱们还愁什么进京的盘缠银子呀!”
白菘想着公子必是要进京去殿试的,盘缠总不能让容三爷给罢?把这些卖了正好当盘缠用。
沈聿看见彩头匣子,神色微滞:“这是?”他扔掉诗笺就离开宴会,根本不知有人把那张废笺拾起又去赛诗。
“这是公子得的彩头啊!”白菘捡点着那些荷包扇套,全都是精工细绣的,拿出去很能卖个好价钱发。
“公子要不要瞧瞧有什么想留下的?”白菘将盒子捧到沈聿的面前,这许多精致物件儿,说不准就有公子瞧中的呢。
沈聿往匣中那只绿玉指环一瞥,又收回目光:“卖了罢。”
白菘“哎”一声,捧着盒子就到廊下去数数了玉佩这些要是没有记认也可以留下来,他今儿瞧见别的公子个个左悬香袋右挂玉环的。
明明容家也预备了,公子偏偏不肯用。
这些个玉成色好雕工好,这一个不得七八十两?还有这个镯子怕是备着当彩头用的罢?素面的又没花样,绞下来就能当钱使。
白菘越数越开心
沈聿不管盒中金玉宝石,只问:“楚公子的书僮可曾送了书来?”
“送来了送来了!那个书僮说都是他家公子的珍藏,有两本是外头皆没有的,我摆着都没敢拆。”
外头没有的那两本,就是沈聿在找的那两本。
“知道了,下去罢。”
等人走了解开捆书的丝绳,快速翻找,庆元十一年……庆元十五年……庆元十八!
十八年和十九年的杂文游记俱在!
沈聿一时呼吸轻促,抚着书页的手止不住轻颤,他添了盏灯,屋中骤然亮了几分。
先看刊印年份,是当年就印的,成册越早,可信度就越高。
再看后记,后记是容寅的好友陆嘉年写的,他写到因定则久病,他代为整理。定则是容寅的字,久病?他怎么可能久
病?
白菘和芦菔守在竹屋外的窄廊下,只觉得背后灯火骤亮。
白菘乐得到窗户下看金玉:“得,又要苦读到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