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美言几l句,陶氏还有更多好处给你。”
林威眸光一闪,却伸手推拒了:“小主实在是太客气了,奴才在御前当差,凭的是陛下的心意,实在不敢妄自揣度。”
说罢,他错了一步,躬身道:“奴才要寻的人是姜贵人,就不打扰小主了。”
听清楚要找的人是谁后,陶贵人的脸色倏然变得有几l分扭曲,攥紧了手中的荷包:“怎么又是她。”
初次侍寝后第二日陛下又去看她,一同用了早膳,往后也有点寝。昨日韶妃生辰,陛下非但不去陪韶妃,反而去绛雪阁,这才一夜过去,陛下又要她去侍奉笔墨。
姜雪漪到底有哪里好,陛下究竟为何这么喜欢她?
同样都是尚书嫡女,她自问容貌才情样样不差,从前在闺中便是姜雪漪美名远播,如今入了宫,为何连陛下也偏爱她?
陶贵人的脚入宫扎了根站在原地不肯走,眼角渐渐泛起红。
静书低着头劝:“大监都来了,小主还是快些走吧,姜贵人被你羞辱,等会儿L见了陛下定然是要告状的。”
错开陶贵人往后一看,林威远远就看见姜贵人跪在鹅卵石上,心底暗道一声不好。
虽知道昨儿L个陛下去了绛雪阁,韶妃心里恐怕不痛快,没想到她会这么忍耐不住,次日一早就罚了姜贵人,还正巧撞上陛下要见人的时候。
姜贵人最近颇得陛下心意,好端端的一个人昨儿L还同陛下风花雪月的,今儿L就跪了一遭被人羞辱,陛下的心里怎么能痛快,这不是把陛下越推越远吗!
他快步走到姜贵人身边,垂着眼皮子一瞧,一眼就看见姜贵人的裙摆灰扑扑的,沾了不少泥,连身侧宫女的手也包扎了起来。
“奴才给姜贵人请安,贵人怎么跪在这儿L?快扶起来,陛下正等着见您呢。”
姜雪漪缓缓掀起眸看向林威,却没动,轻咬着下唇,声音微微有些颤,让人听了便觉得可怜:“韶妃娘娘让我跪足一个时辰。”
林威忙哎哟了一声,叫苦不迭,主动伸出手去搀扶:“陛下要见您,即便是皇后娘娘也得放人,何况是韶妃娘娘。是非对错,陛下自然会给小主一个说法的。”
“多谢大监。”
姜雪漪柔声道谢,搭着扶霜的手慢慢起身。然而她跪了许久,膝盖那层薄薄的皮肤一直硌在鹅卵石上,早麻木了,稍稍用一点力气就疼得撕心,人倒抽一口凉气,险些腿软倒在地上。
扶霜心疼得不行,眼眶当即蕴了泪:“小主还行吗?奴婢扶着您吧。”
姜雪漪紧紧握着扶霜的手,面色有些苍白,语气却轻轻柔柔,带着歉意:“都怪我身子弱,耽误了大监的差事。我稍稍歇一下就好,很快就能走了。”
林威瞧瞧四周,赶紧扶着姜贵人说道:“小主这是哪儿L的话,奴才万不敢当。身后头有个凉亭,小主不如先去歇
歇脚,待缓解一些再跟着奴才去见陛下,陛下如此宠爱您,定会体谅的。”
多谢大监体恤。?[(”
姜雪漪轻声说着,撑着扶霜的胳膊慢慢挪到凉亭内坐了下去。
地上的十二花神簪一片狼藉,连锦盒也被打翻滚落在旁边,她低眸静静的看着,红唇不易察觉的抿起。
这一幕落在林威眼里头,只觉得难怪——
难怪陛下如此喜欢姜贵人。
名门之仪,貌美才高,若仅仅如此便罢了,姜贵人的温柔涵养是刻在骨子里的,从不叫任何人心里不舒坦。
她哪怕不哭不闹,只稍稍一垂眼,便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觉得亏待了她。
“扶霜,把这些好生收起来吧。”
姜雪漪的语气有些失落,“本就是陛下赏赐的,韶妃娘娘不要了,也该还给陛下。”
"是。"
片刻后,扶霜收拾好簪子,搀扶着姜雪漪缓缓起身,随林威一同去了勤政殿。
一行人缓缓从宫道上离开以后,拱门处的远远看着的芷仪才收回目光,转身离开。
凤仪宫内。
皇后坐在榻上不紧不慢翻看着一本账簿,二公主在身侧念书,时不时问两句。女儿L陪伴在身边时,皇后的眉眼罕见的柔和。
芷仪从外头掀了帘子进来,轻声说:“娘娘,奴婢还是去晚了一步。”
二公主念书的声音渐渐小起来,用书卷挡住半面小脸,露出一双乌溜溜的杏眼:“母后和芷仪姑姑谈事情,我去偏殿吃点心可以吗?”
皇后无奈地笑起来,温声道:“机灵鬼。”
等人走了,她的神色方恢复了人前的雍容沉静,将账簿搁在了身前的小桌案上:“想必是被御前的人带走了吧?也算是早有预料。”
“御花园离凤仪宫和陛下的太极殿这么近,她如今的恩宠不薄,消息迟早传到本宫和陛下耳朵里头,就算今日陛下不派人去,本宫也会救她。”
芷仪为皇后添上一杯新茶,笑道:“只可惜今日姜贵人不知娘娘的心意,不然岂不是又送她一次人情。”
皇后没抬眼:“等姜贵人回宫后,你去给她送些化瘀的伤药,女孩子容色最要紧。”
“皇后娘娘真是仁善,对姜贵人这样好,”芷仪顿时了然,福身应下后又想起什么,眉头微皱,“只是韶妃这回实在是有些过了。晨起请安时不动声色,一出了凤仪宫的门就加以为难,姜贵人说到底也没做错什么。”
“这些日子宫里的嫔妃们屡屡生事,小风波不停,表面对您毕恭毕敬,实际上个个都不安分,娘娘可要敲打敲打?”
皇后喝下一口雪顶银针,神色淡淡:“韶妃正二品妃位,对低阶嫔妃本就有小施惩戒的权利,她虽是借机发火,却不算逾矩。依着韶妃的性子,她能忍住不在凤仪宫里对姜贵人发难便已经是十足十的忍耐了,既已经是看了本宫的面子,本宫何必不依不饶。”
"宫里嫔妃每日晨起都要向来本宫请安,
本宫明里暗里敲打的还少吗?"
她再度将账簿拿在手里,一页页翻过去:“人的心思向来是最难管的。”
话落,芷仪也沉默无言了。
有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