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先裕发现都不需要他用地位身份在那里镇场子了。
吴县令竟然比他这个同族人都忙活得带劲!
而一次次的变化,每次都在去见过他家昭哥儿之后。
咸鱼这天回家,坐在儿子对面,用狐疑的眼神看狄昭昭。
“爹爹?”狄昭昭有点不好意思,“你这样看我干嘛呀?”
他还摸了摸自己的小脸:“难道是我脸上有东西吗?”
狄先裕:“……”
这不还是他家小屁孩吗?看着不像是学会了给人下降头的法术啊!
他问:“你给吴县令说什么了?他这么不遗余力的查案子?”
看着好像是公平公正,但明眼人一看郑宕的情况,就知道是菌娘子受委屈了。越是认真查,越是讲究公义,相当于就是在帮菌娘子主持公道。
狄昭昭小脸无辜:“我没跟吴县令说什么啊。就聊案子,聊着聊着,他就自己说会努力查和离案,让我不要挂心。”
咸鱼:?
狄先裕细细地问了问,小孩口中的“聊案子”又具体是聊了什么。
狄昭昭叭叭叭地一通说。
狄先裕都惊呆了,他崽不是傻白甜吗,什么时候学会了这种诈人的手法了?
难不成是黑芝麻馅的?
不会不会,咸鱼赶紧摇摇头!他崽是白心小汤圆,这他还是能肯定的。
要是有黑芝麻馅,还能被他忽悠那么多次?还能被他欺负得哇哇乱叫?
狄先裕看昭哥儿,不禁问:“这法子,你跟谁学的?”
狄昭昭倒是一愣。
他小眉头皱起来思索了一会儿,才说:“跟祖父和师父学的吧?”
咸鱼有点怀疑:“你祖父和师父,还教你这个?”
“倒也不是特意教的啦~”狄昭昭挠挠头,在记忆中翻找了一下,忽然一拍小巴掌说:“爹爹,你还记不记得?就是我小时候,你刚刚做出天虹显微灯的时候,我们在花园里玩,祖父忽然从旁边出来,然后问你怎么想到做天虹显微灯的事?”
狄先裕对这事记忆还是很深刻的!
那天可把他吓了一跳!
又不知道他爹到底知道多少,最后被他爹把光学那一块的老底都掀掉了。
“记得,怎么了?”狄先裕觉得好像跟眼下这事没什么关系吧?
狄昭昭小脸神秘兮兮,压低了声音,偷偷告诉爹爹:“那是祖父诈你的。”
咸鱼:???
咸鱼:!!!
咸鱼:汪汪汪!
狄先裕眼睛瞪得有铜铃一样大:“怎么可能?”
他爹当时肯定知道,要不怎么能那么好的拿捏分寸?感觉像是把他看得透透的一样!
狄昭昭:“真的!”
这是他看了祖父审了几场案子后,忽然明白的,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想,确定这种攻心的审讯技巧不是他想错了,他还偷
偷假装不懂,拿光学的知识去请教过祖父呢。
但是祖父根本不懂光学!
“……所以祖父那个时候就是诈你呢,爹爹。”狄昭昭小语气说得很肯定。
狄先裕:“……”
狄先裕还能说什么呢?狄先裕悲呼一声,他的眼眶里为何常含泪水?都是因为他爹爱他太过深沉。
只能说幸好人不能想象认知以外的东西,要不然就拼他爹的问话技巧,他怕是要把理化生地这一溜全部都暴出来。
“太可恶了!”咸鱼悲愤,他想去找他爹理论,欺负他没接受过刑侦教育吗?九年义务教育怎么不教教这个?
狄昭昭眨眨眼,也没反驳,他知道的,爹爹也只敢在云梦说祖父可恶了。
回家之后,肯定不敢找祖父理论的。
狄先裕有点生无可恋地问:“你就是这样学会的?”
他都没看出来他爹在诈他,崽不仅察觉了,还已经可以灵活运用了?
狄昭昭点头:“还有师父也教了一些的,这种事,要是老老实实地用笨办法做,那就太累太辛苦了,还指不定没效果,所以可以适当的时候,用一些巧妙的方法。”
狄先裕挑眉看他:“比如攻心?”
就跟他爹拿捏他一样,去拿捏那些当初犯过事的凶手?
狄昭昭小脑袋点点:“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
更细节的操作,就不跟爹爹讲了,要不然爹爹就要生祖父的气了。
说不定还会抱着枕头在床上翻来覆去狼叫呢!
咸鱼躺平了,崽太厉害,如今和离案也不用他站台,另外一个案子他也插不上手,还是躺平最适合他。
边躺边念叨他爹,企图用意念隔空让他爹多打几个喷嚏。
什么“剜一眼”“如芒在背”不太行,这种全民都适用的东西,总不能还把他排除在外了吧?
咸鱼很是乐呵地想。
不知是不是咸鱼太乐呵,原本层层阻力的事,忽然一下玄学般的顺利起来。
狄昭昭兴奋:“找到了?”
“没错,我们不是设了一个摊位,就一直在采指印吗?要求只要进入矿区的,都要采,这两天就注意着不敢进矿区采指印的人。”望捕头有些兴奋,“然后我们在小路蹲守的人,发现了有人翻山里小路,往矿区里头送东西。”
“这太可疑了,他送的是什么?”狄昭昭眼眸晶亮地问。
“这还不知道。咱们人手不够,一条路就派了两个人蹲守,现在一个人跟着,一个人回来报信。但他进了矿区,走的路线也与常人不同。”望捕头道。
其实矿区很大,这伙人要是真走那些已经完全荒废的路,还没那么快被发现。
但也许是这两年好日子过惯了,有些好逸恶劳,警惕心也失了大半,走的是一条偶尔也会被矿工们拿来走的小路。
树枝是砍过的,有明显的踩踏痕迹,踩出来一条隐隐的路,总之比真荒野好走很多。
然后就被蹲守的衙役发现了!
“我也想去看看。”狄昭昭连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