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也是大她十多岁,还是个眼睛抠了一个的。那天张竹来黄莲耍,看上了她,想追她,不晓得她爸妈同意不。听她的意思,她爸妈好象要她找个街上的城市户口的,生了儿女才是城里人。”山椿说起这些事儿,心里就堵得慌。
“哦,我要是她爸妈,就宁愿找张竹,这小伙子很不错。”妈妈到是开明。
“乡下人嫁城里也是农村户口,生了儿女也上不了城市户口吧。”山川也听说了这些政策。
“嫁去了,有政策可以解决城市户口,但这样的情况太多,要排队才能办。”山椿解释。
“难怪这些乡下美女都去嫁城市人。”山川明白了。
来到童安乡,也是童安区场镇,山椿一路打听覃家面坊,来到一个破旧房子前。
听得里面机器嗡嗡声,还有麦子磨成面的生涩味儿传出,应该是这里吧。
山椿观望着走进门去。面房里磨面机、拌面机、压板机、压面机全开着,噪声很大,空气中面粉的粉尘飘飞,在电灯光的照射下特别刺目。
刚进去,山椿不太适应,就站在哪里没动。过了一会儿,山椿看见在压面机前,一个瘦弱的人影在晃动。那人也没注意有人进来,只是在几个机器之间转动察看,一刻不停。
过了十来分钟,压面机前的面条出来了,那人又用晾面棍把面条接下来,剪断,如此重复,五竿过后,又把五根面棍一起用双手擎起,高高的举过头顶,向机房的后面走去,那五根面棍的面条,湿的,也怕有近三十斤吧。看得出那人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撑着,还得小心地不让面条碰到机房里的各种设备和门框。
山椿跟着出了后门,看见是一大大的院坝,一排排的晾面架子上已经晒上了很多的面条。看得出,晾面架子上的面棍放置很整齐,面条在阳光下也泛着清香,微风吹起,面条飘拂,还是一幅很好的风景画面。
“山椿?”山椿正在张望,那人晾好了面条,转过身来,怔了一下。
“君姐。”听得叫声,山椿认出了山君。
君姐也摘下了口罩,山椿看见君姐的头发以下全身都是一层雪白的粉尘,眉毛上也如霜似雪的罩上了一层粉尘微粒,只有口罩遮掩的那一块,还能看得出君姐的脸色,有些苍白。
“你在这里耍一会,我还有一会儿就完了。”里面的机器还在运转,山君还得先做完工作。
“我帮你吧,君姐。”山椿心痛君姐,这个在娘家里骄傲的姑娘,从来都是爸妈和哥嫂宠着,就算生在农村里,也根本就没干过体力活儿。
可君姐却受到了城市生活舒适的诱惑,拼了命,赌了自己的爱情,赌了自己的幸福也要跳出那农村,来到这街上,这人们口中的城市,过这城里人的生活,却承受着这粉尘,干着这么累的活儿。
“不用,你不熟悉,不会,只会帮倒忙”。山君姐已经习惯了这一切,不愿让人打扰自己的劳作程序和规定动作。
山椿只得站在那里看着君姐如驼螺一样旋转着。
这就是君姐要的城里人的生活?姐夫呢?家人呢?一个面坊,就一个弱小的女人打理?山椿脑子飞快的转动,心中涌动,似要流泪。
山椿坐在院坝的角落里,闻着挂面在太阳的照射和微风的吹拂中发出的麦香,想起了老家生产队里的老面坊。
一条老黄牛十几年如一日的拉着石头大磨盘,将一粒粒麦子碾成粉。章五公也十几年如一日的双脚踏在大箩筛柜的踏板上,哐啷、哐啷声音不歇,把磨盘碾成粉的麦面筛分成面粉和麦麸。
老黄牛始终蒙着双眼,老五公始终眯着双眼。箩筛柜的哐啷声始终为磨盘碾压麦粒的沙沙声敲击着均恒的拍节。而磨坊外面的坝子里也是晾满了细细的长长的挂面。
只是,这里没了老黄牛,却有着磨面机,和面机、压板机、压面机,这难道就是乡下和街上的不同,亦或是乡村和城市的不同?不啊,姐不是如那老黄牛一般不停的在劳作吗?
“姐,弄完了?”一小时过去了,山椿看君姐脱下了围裙,拿在手里拍打着身上的粉尘。
“哦,弄完了。这几天天气好,多弄一点。”山君一边擦弄着头发上的粉尘一边说。
“哦,一天要弄多少哦。”山椿问。
“天气不好的时候,就三两百来斤,天气好的时候就五百斤吧。”山君放下手里的围裙。
“就你一个人?”山椿有些不信,这个柔弱的君姐,啥时这么刚强了?
“以前是你覃哥和他父亲两人在弄。我来了后,你覃叔把这里全交给我了,叫我和你覃哥两个人弄。叫我把你覃哥管住。”
“那覃哥呢?”
“打牌去了。活儿不干?光打牌?”
“唉,没办法。以前和他爸一起也是这样。他妈死得早,从小惯的。”
“他爸管不到就叫你来管,其实就把活儿甩给你一个人了嘛。”
“也不是,他早上起来是把做面要用的水从井里挑回来了的。”
“哦,还要挑水?坐街的不是有自来水吗?”
“自来水是有,可是用井水做的面更好卖,再说自来水也要钱,这井水随便挑。”
“你这活儿也累人哟。”
“就是挑水和晒面累人点,切面包面只是耗时间,不累。其它的是机器。”
“你这身体这么弱,怎么受得了?”
“才来的时候确实不习惯,每天下来累得一点都不想动,浑身痛,人像散了架子似的。慢慢的就习惯了。”
“这面坊里粉尘太重,会伤害你身体的。”
“还好,我戴了口罩,问题不大。”
“还不如在家里呢。”
“在家里有爸爸妈妈和哥哥他们照护到,当然没这么累,可那乡下确实也不是人呆的。再说姐也得嫁人吧。”
“当初就不该嫁这么个街上不知痛人的男人,以姐这样的条件嫁个农村人,还不把姐拿来供起?什么都不让姐做。”
“哦,那到是有可能。可是,姐也要生儿育女吧,我不想我的儿女和我一样是农村的,受那苦。”
“唉,这是姐的想法,弟弟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