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时景换了一身衣服,重新出来找江元月。
她那会儿刚刚把失魂落魄的宗盛安顿下来,薛青菱见缝插针地抱着她的手臂,黏在她身边跟她说着什么。
乐时景放慢脚步,颇为不爽地“哼”了一声。
江元月还有些心虚,清了清嗓子主动喊他:“你换好啦?”
“呵。”乐时景靠着树斜眼看她,“搞定了?”
“嗯,先让他安顿下来了。”江元月看了眼身后的屋子,“他也不知道更多东西,也指望不上什么。”
“我还是担心他的性命安危,让青菱和小姜轮流陪着他。”
薛青菱得意地昂首挺胸,对着乐时景挑眉:“看见没有?不找你。”
“是是是,这种重任就只能交给你了。”乐时景笑得灿烂,两三步跳到江元月身边,“我呢,也就只能帮着师姐想想接下来怎么办。”
“你好好看人啊。”
“啊?”薛青菱一怔,有些气急败坏地叫,“不对,你也给我过来排班!不许老是缠着师姐!”
乐时景充耳不闻,拉着江元月快步离开。
走了两步,离开薛青菱视线,他才装作不经意松开手,背在身后问她:“我们这两日就要走了,你打算把宗盛怎么办?”
“哎。”江元月叹了口气,有些苦恼地蹙起眉头,“我也不知道。”
“如果当真是土灵宗宗主杀了后钧……一个是我想不明白理由,另一个……”
乐时景替她把话说完:“我们与后钧只有一面之缘,要调查这事师出无名。”
“而且这罪名挺大,尸身现在已经被他们带了回去,指不定要做什么手脚。”
“哪怕我们天剑门一向爱管闲事,但就这样无凭无据找上门,说怀疑土灵宗宗主杀了自己的亲儿子……”
他笑了一声,“怕是要惊动掌门出山了。”
江元月提醒他:“掌门已经先一步去龙腾岛了。”
“哎?”她突然问,“这一届武道大会,土灵宗参不参加啊?”
她按着眉头搜寻记忆,在她的梦里,武道大会实在不算是个重要篇章,许多细枝末节都未曾在意,但修仙之人记忆超群,仔细回忆,也还是能想起一点的。
她遗憾地说:“好像没去。”
乐时景讶异挑眉:“你居然知道?我还以为你除了练剑,两耳不闻窗外事呢。”
“哦,也不对。”他露出揶揄笑意,“你还知道种灵犀花呢。”
“哎,那花的消息是你从哪儿知道的?背着我上哪打探的消息?”
“要、要你管!”江元月“噌”地红了脸,用剑柄杵了他一下,“少胡搅蛮缠,说正事呢。”
“我是想着,既然都把宗盛救下来了,那就救人救到底——咱们走的时候把他也带上。”
“反正他已经被土灵宗逐出师门了,也无处可去。”
“都行。”乐时景没什么异议
,“反正咱们这一路要带好多人,多他一个也不多,只要他自己愿意就行。”
江元月叹气:“就是后钧的事不好处理。”
“嗯——”乐时景沉思片刻,随口说,“报官?”
江元月呆了呆:“能有用吗?”
“没用。”乐时景耸了耸肩,“随口说的。”
“不过,你要是真想管,大不了就惹点麻烦,反正掌门不在还有师父,她最近正手痒,土灵宗宗主……还算耐揍。”
江元月:“……”
他居然已经看好了路线,在她面前展开地图:“你看,这是我们原本的路线,去了万毒谷之后,不是要去极寒殿吗?路上正好会经过土灵宗。”
“我算了算日子,咱们走快点,正好赶得上头七——这种大事,土灵宗怎么也得替他办一桌吧?咱们吃席去。”
江元月:“……那要是他们不办呢?”
乐时景把地图合起来:“那咱们就上门问问他们,为什么不办。”
他撞了下江元月,“只要进了门,要不要惹麻烦,就看你。”
江元月:“……咳。”
她拿出师姐架势,“兹事体大,容我细细考虑。”
“好。”乐时景哼笑一声,戳了戳她的脑袋,“不过我猜你肯定会管。”
江元月挑眉:“为什么?”
“我还不知道你?”乐时景笑弯了眼,“每次先要把‘天剑门’、‘定海峰’、‘师姐’、‘规矩’之类的烦心事在脑子里过一遍,但想来想去,最后看不惯的还是看不惯,该惹的麻烦还是会惹。”
“你!”江元月被人戳中,剑柄一歪就要戳他,正好被照星剑挡下,乐时景得意一笑:“这一招我见过了。”
江元月换了只手给他肚子一拳。
“咳!”乐时景捂住肚子,“你!”
江元月冷哼一声,举起拳头:“除了用剑,我拳法也有几分精通。”
“算你狠!”乐时景咬牙切齿。
……
宗盛犹豫了半日,最后还是决定跟他们一块走——当然,江元月没告诉他,他们可能打算“路过”土灵宗找点麻烦。
翌日,混合了天剑门、丹元谷,以及一位前土灵宗弟子的队伍,朝着药师山出发。
丹元谷和万毒谷相距不远,就以药师山相隔。
两派曾有约定,此山两边各占一半,谁越了界,就视为挑衅要上门比试,可以大打出手。
“这半边山中,有万毒谷越过界限散布的毒瘴,远远就能看见紫色毒雾。”一行人没有腾空,凭双脚走在山中,大师兄笑着扭头对宗盛解释,“丹元谷要去解毒。”
“哦。”宗盛虽然还有些憔悴心惊,但见大师兄善意搭话,也勉强挤出一点笑意,“那他们岂不是违背约定?”
“这也是他们的老习惯了。”大师兄轻笑一声,“每年都要来这么一回,是万毒谷对丹元谷的挑衅。”
“若是哪年丹元谷
没能解毒,他们还要派人上门嘲讽的。”
“哼!”一名丹元谷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