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你!”边说边引张宣坐下。
见他比自己还高兴,张宣挑了挑眉,朝他伸出手。
杨青:“……?”随即扭捏着开口:“公子,您知道的我现在没钱,等以后您先付了我工钱,我再贿赂您?”
张宣扶额:“谁是跟你要钱了。”见他还愣着,便提醒:“房子租好了吗?”
杨青这才反应过来:“哦哦,租好了租好了,那院子公子一定喜欢,环境清幽,我一看便觉得适合您,已经跟那主人说好了,就等您去签约了。就在梨花巷,离这儿也不远,我带您去看看?”
张宣道:“晚些时候再去吧,正好晚上要去赴宴。”
其实杨青做起事来还是很靠谱的,只是嘴上有些把不住风,这会又开始了。
“公子,您今晚要去哪赴宴啊?”
“国公府”
“那您以后能得个什么官?”
“……”
“皇上赐了哪座府邸给您?”
“……”
“我以后给您牵马就行,嘿嘿,皇上有没有给您赐婚?娶哪家的姑娘啊?”
“……”
“这戏文里不都是这样演的么?金榜题名,洞房花烛……”
“我累了,你先出去吧。”张宣不想再听他絮叨。
“好嘞,我这就走。”说完一溜烟跑了,关门时还不忘对张宣谄媚地笑了笑。
……
张宣确实有些累,在崇政殿站了一上午,腿上隐隐有些痛。他斜靠在座椅上,眉目淡淡,看不出多少喜悦。
十年寒窗,今日结束,结果还算圆满。
接下来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他。他入仕,是为了查清当年的真相,为父洗刷冤屈,但是从何查起,他现在并不知道。还有母亲,离家一月有余,不知她现在身体如何了……还有自己这双腿也须得找个医师好好看一看才行……他模糊地想着。
“公子以后娶哪家的姑娘?”……脑海里竟然浮现出那日在藏墨阁台阶下的那个身影。
张宣心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自己整日听杨青胡说八道,终究是被影响了。
屏息片刻,再睁眼时,又变成了那个目光清明的张宣。
**
临近傍晚,国公府来赴宴的人逐渐增多。朝廷大臣来的并不多,晚宴将要开始时,李成林倒是来了。
章国公见了他,喜得眉笑眼开:“多谢大学士赏脸,快请里面上坐!”
“章国公哪里的话!”他转头面向众人:“今日这么多年轻人在场,我感觉啊自己也年轻了不少!”
众人皆笑,又寒暄了几句,宴席便正式开始。
张宣在揽月亭,因来的有些晚了,且他也不爱热闹。这处亭子离前厅不远,视野极好,园内的景色一览无余。这府里的布置倒是与章国公本人的性格不太一样。
宴席尾声,会客厅依旧热闹非常,朝廷大臣们都在会客厅。亭内众人今日来原也不是为了吃饭,若是能在大人们面前漏个脸,混个眼熟也好,便也都挪步去了前厅。
一时间,亭内只余张宣一人。他从未喝过酒,方才被劝着,盛情难却下喝了几杯。也不知这是什么酒,此刻竟觉得头有些晕。
他看了眼前厅,国公爷面前围了不少人,罢了,等会再去道别。
暮春晴朗的夜,一轮上弦月悬在空中,夜风吹过,不冷,反而将晚宴的热气吹散了几分。
亭上悬着的角灯轻轻晃着,张宣仔细一看才发现这角灯上还画着什么,像某种动物,又不像,笔画有些潦草,倒像是涂鸦之笔。
他起身来到亭边,想要看清楚一些。
“那是兔子。”
一道脆生生的声音传来,张宣转过身看向来人。
灯火黯黯,少女站在不远处的廊下,唇边含笑,一身粉白色的襦裙,发间是一枚梨花簪。“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张宣呼吸停了片刻,下午刚出现在他脑海中的女子此刻就在他的眼前。
见青年站在那里不动,月伊便主动上前:“恭喜你啊,张公子。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再见!”
对面的青年终于回过了神,他刚想开口说话,却开始剧烈地咳嗽。
“你怎么了?”月伊见他如此,便又向他靠近几步。
青年抬了抬手,示意无事,却仍是咳个不停,脸都有些憋红了。
月伊看了看桌上的菜品,心内了然,指了指桌上的那道蟹黄豆花,向张宣确认:“张公子方才用了这道菜。”
张宣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继而点了点头。
“公子在这等我片刻,我去去就回。”说完便疾步走了。
张宣仍是咳嗽不停,喉间巨痒,渐渐地感觉呼吸甚至都有些困难。他想起身离开,却又想起少女的话,便继续忍着。
果然,没过一会,少女回来了,手上拿着白色的小瓷瓶。
她匆匆来到自己面前,神色担忧,打开瓷瓶将一粒药丸喂给他。
张宣不知道她给自己吃的是什么,也没问,因为在他开口之前,他便已经晕了过去。
月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