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国公府。
赵昱抱着李蘅踏进了春山院。另一边,早已安排人手去请太医了。
春妍赶忙掀开被褥,替李蘅脱了绣鞋,小心地护着李蘅,看着赵昱将李蘅安置在床上。
赵昱扫了李蘅一眼,伸出去拉被子的手忽然顿住了。
春妍察觉不对劲,不由看他。又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家姑娘的脖颈。
她瞧见李蘅脖子上那青红交错的痕迹,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李蘅和赵昱颇为恩爱,这痕迹她自然认得。
该死的沈肆,他对姑娘做了什么?
她又看向赵昱,愁绪一瞬间充斥在心头。摄政王连姑娘跟别的男子多说几句话,都会暗暗吃醋。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这可怎么办!
赵昱立在那处,脸色铁青,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春妍张了张嘴,不敢开口。关键是她不知道这种事情该怎么劝?姑娘真的好可怜,和摄政王好不容易要修成正果了,偏偏沈肆把她掳走,做了这样的事情。
她心中连连叹息。
“王爷,国公爷和老夫人来了。”芳娘进来禀报。
赵昱回过神来,一把拉过被子,替李蘅盖好,并细致地遮住了李蘅脖颈处的痕迹。
“请他们进来。”
春妍看着他的举动,看样子,摄政王心里还是有姑娘,这是顾及姑娘的体面呢。
“王爷……”
她还是担心自家姑娘的身子。发生了什么不是最要紧的,姑娘活蹦乱跳的才好。
“不必多言,一切等蘅儿醒了再说。”
赵昱面上已然恢复了一贯的平静淡漠。
春妍松了口气,看样子,王爷这会儿也和她一样,最在意的是姑娘的身子。
她有些欣慰,也不枉姑娘和他好了那么久。
“蘅儿。”
李忂扶着李老夫人走了进来。
“岳父,祖母。”
赵昱与他们见礼。
“王爷不必客气。”李老夫人摆手,走上前询问:“蘅儿如何了?”
她关切地看床上的李蘅。
“后脑处受击。”赵昱也看着苍白的小脸,漆黑的眸中隐着担忧:“太医应该快到了。”
他亦心急如焚。只不过,多年来他早已养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习惯,情绪看起来并不那么激烈。
“沈肆到底想做什么?”
李忂看着李蘅的情形,也是一腔怒火。
当初,沈肆将其父押到他跟前来,任由他处置。平日在他跟前也是“伯父长、伯父短”的,他还以为那是个明事理的好孩子。
却不想沈肆将主意打在了李蘅身上,竟做下将李蘅掳走这样的事。
他和赵昱一般,在外面奔走寻找李蘅的下落,听了赵昱派人传消息,才赶回来的。
李传甲这会儿还没得到消息,还在外面寻找李蘅的下落呢。
“他思慕蘅儿许久。”赵昱垂眸:“是我不好,昨日清晨我去早朝,他等在门口同我说话,我便告知了他要和蘅儿复婚的消息。”
他眸底闪过愧疚。他若是不说,沈肆或许不会发疯,李蘅就不用吃这么多的苦了。
“这不怪你。他动了这个心思,早晚会对蘅儿出手。”李老夫人不放心,走到床前,欲伸手查看李蘅的情形。
女儿家被人掳走,且在外面过了一夜,会发生什么,她能想到。但她没有说出来。
事情发生的第一时间,她便找了李忂,叮嘱她李蘅被沈肆掳走的消息绝不能外泄。
李蘅和赵昱和离的,又和刘雅箐走得近,赵昱还日日登门,本就有人议论。
不过,大多数人是羡慕,都说李蘅命好,跟着刘雅箐能学到什么好?可偏偏摄政王不离不弃的。
李蘅被掳走这样的事情要是传出去,正是有些人求之不得的,只怕外面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
“祖母。”赵昱伸手替李蘅将被子往上拉了拉。间接地打断了李老夫人欲查看的动作。
李老夫人手在半空之中顿了顿,收了回去,心中愈发担忧。
赵昱将李蘅盖得这样严实,严实到她一眼就能看出不对劲。她很担心自己所担心的事情真的已经发生了。
“主子,于院正来了。”子雅步履匆匆,进来禀报。
于学斗背着药箱,气喘吁吁走进门来,见满屋子的人都看着他,也来不及喘口气,放下药箱,便去摸李蘅的脉门。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片刻后,于学斗松开了手,询问赵昱:“王爷,我可否查看一下李姑娘的伤?”
赵昱上前,将李蘅抱在怀中,给他看李蘅后脑处:“刀背,便落在这处。”
他指给于学斗瞧。
于学斗仔细查看了一番,摸着胡须道:“李姑娘应当没有大碍,睡一睡就能醒过来。我开一副方子,吃着养养神吧。”
“有劳了。”赵昱小心地放下李蘅,又细致地整理好被子。
于学斗开了方子,告辞去了。
赵昱道:“岳父,祖母,你们且先回去歇着吧,蘅儿这处有我。”
李忂正要说话,外面传来李传甲的声音。
“姐姐……”
李传甲说着话,跨进了屋子。
他如今已是大人模样,站着半分也不比父亲矮,只是尚且年少,没有乃父身姿魁梧。
他进门看到自家长辈,张口招呼:“祖母,爹,我姐姐是不是回来了?”
李老夫人指了指床上:“是回来了。”
“怎么昏睡着?”李传甲看了一眼,皱起眉头。
李老夫人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沈肆,我这就去找他算账!”
李传甲气坏了,丢下一句话,转身便往外冲。
沈肆这个阴险狡诈的家伙,平日里装得那么好,和他称兄道弟的,处处待他犹如亲兄弟。却不想,沈肆竟会掳走他姐姐!
沈肆就算待他再好,光这一件,也够他和沈